袁天罡沉默了。
他知道沈萬三說的是誰。
“陛下的棋局，不是我們能看透的。”袁天罡輕聲說。
“我們只要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就夠了。”
沈萬三嘆了口氣。“是啊。”
“做好手上的事。”
他站起身。
“明天，放出最後一批鹽鐵份額。”
“然後，就該收網了。”
……
第二天。
四海錢莊再次放出鹽鐵份額的訊息，引爆了整個京城。
這一次，連一些原本還在觀望的勳貴世家，也坐不住了。
他們瘋狂地拋售手中的產業，田地，甚至祖宅。
只為換取龍紋寶鈔。
整個京城的資產，都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貶值。
只有一個東西在升值。
龍紋寶鈔。
黑市上，一張面值一兩銀子的寶鈔，已經被炒到了三兩銀子。
而且，有價無市。
鬼市。
徹底死了。
所有的錢莊都關門大吉。
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風捲起地上的垃圾，發出蕭瑟的聲音。
曾經的地下金融帝國，在短短几天之內，變成了一座空城。
三皇子府。
姬淵坐在書房裡，一動不動。
他已經坐了一天一夜。
一個下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殿下，該用膳了。”
姬淵沒有反應。
下人又喊了一聲。
“殿下？”
姬淵緩緩抬頭。
他的眼睛裡，沒有焦距，一片死灰。
“完了……”
他喃喃自語。
“都完了……”
下人嚇得不敢說話。
姬淵突然笑了。
笑聲越來越大，帶著一絲癲狂。
“哈哈哈哈……”
“好一個姬玄，好一個我的九弟！”
“你贏了……”
“這次，是你贏了……”
他笑著笑著，一口血噴了出來。濺紅了身前的書案。
“殿下！”下人驚叫著撲過去。
姬淵揮手推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走到牆邊，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副地圖。
大乾王朝的疆域圖。
他的目光，落在了京城的位置。
然後，慢慢移向南方。
江南。
魚米之鄉，富庶之地。
也是世家大族盤踞最深的地方。
“姬玄……”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不……”
“這只是開始。”
“你動了京城，那些人還能忍。”
“如果你敢動江南……”
“他們會把你，連同你的皇位，一起撕碎！”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束光。
一種病態的、瘋狂的光。
“我會看著。”
“我會在地獄裡，好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