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人呢?”
“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年邁的祖母,靠他讀書的獎學金度日。”
張良沉默了。
許久,他才開口。
“去,厚葬了他。”
“再給他祖母送去一百兩銀子,保她後半生衣食無憂。”
“是。”
不良人探子領命,就要退下。
“等等。”
張良叫住了他。
“陳元那邊,怎麼處置?”
探子問道。
張良走到窗邊,看著外面。
“讓金陵府尹,去處理吧。”
“按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探子一愣。
按律?
當街縱馬傷人致死,在大乾律法裡,最多也就是賠錢了事。
對陳家大公子來說,這根本不痛不癢。
大人……就這麼算了?
“下去吧。”
張良沒有再多說。
探子雖然不解,但還是躬身退下。
訊息很快傳到了陳府。
陳天祿聽完,放聲大笑。
“哈哈哈!”
“我就說,他不敢!”
“一個死掉的窮酸秀才,他能怎麼樣?”
“傳我的話,讓元兒在家裡禁足一個月,做做樣子就行了。”
“另外,告訴其他人,這張良,不過是隻紙老虎,不足為懼!”
五大家族,更加堅定了“拖”字訣的策略。
他們以為,他們已經看透了張良的底牌。
然而,他們不知道。
一張更大的網,已經在他們頭頂,悄然張開。
而他們,就是網裡的魚。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
金陵城,風平浪靜。
巡查使行轅,依舊大門緊閉。
張良,也依舊每日讀書寫字,不見外客。
彷彿那日朱雀大街上的血案,從未發生過。
五大家族,也樂得清閒。
他們表面上,每日派人去行轅請安問好,送些土特產。
暗地裡,卻加緊了各自的佈置。
屯兵,練兵,走私軍械。
與三皇子姬淵的聯絡,也越發頻繁。
他們覺得,時機,越來越成熟了。
這一日,陳府。
密室之中,五大家主再次齊聚。
“不能再等了。”
陳天祿開門見山。
“張良這隻狐狸,太能忍了。”
“他這麼拖下去,對我們不利。”
王崇不解。
“陳兄,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他不動,我們正好可以抓緊時間準備。”
“等三皇子那邊一起事,我們再響應,豈不是萬無一失?”
“糊塗!”
陳天祿瞪了他一眼。
“你以為他真的什麼都沒幹嗎?”
他從懷裡,拿出一份情報,拍在桌上。
“這是我的人,花大價錢,從不良人內部買來的訊息。”
“你們自己看。”
其餘四人,連忙湊過去。
情報上,詳細記錄了這半個月來,不良人在江南各地的活動。
他們滲透進了各個州府的衙門,收買了無數的小吏。
他們繪製了詳細的地圖,上面標註了各家各族的田產,礦山,甚至是私兵的駐地。
他們甚至查到了,五大家族與倭寇交易的具體賬目。
看著這份情報,四人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這怎麼可能!”
袁紹宏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們的佈置,如此隱秘,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就是不良人的可怕之處。”
陳天祿的臉色,也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