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裡的菜已經上齊了,芙兒麻利地爬上凳子,拿了一塊糕點給阿孃。
“最最好吃的糕點給阿孃!”
然後又拿了一塊兒給蕭霖,“霖哥哥也吃!”
蕭霖接過糕點,也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油紙包,“這是西城的甜燒餅,可好吃了!我每天都讓小石頭去買!”
芙兒緊緊地挨著阿孃,捨不得和她分離一時半會兒,但又想同霖哥哥玩兒。
她的小屁股挨著阿孃,身子又朝著蕭霖的方向傾倒。
就像一條彎彎扭扭的小蛇一般。
“小石頭是誰,是小狗嗎?阿孃的院子裡養了一隻小狗叫小骨頭呢。”
蕭霖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小石頭才不是狗呢!是閹人。”
“什麼是閹人……”
姜時窈眼見著兩小孩兒說越來越離譜,連忙打岔。
“我方才看到德行樓新出了荷花酥和蓮子甜羹,你們要不要。”
“要!”
兩個小孩兒齊聲望著她。
姜時窈看著兩張笑吟吟的小臉,突臉想到上一世那個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子。
若是女孩兒,就會像芙兒這般貼心。
若是男孩兒,會不會像小王爺這般俏皮。
她的手忍不住摸上小腹,臉上的笑容慢慢隱了下去。
兩次三番,幾欲丟了性命。
就算是她奮力掙扎,也只是人家一句話就能輕飄飄地揭過。
她的目光落在門口魏尋的身上。
“魏尋,你也進來吧。”
魏尋雙手環抱著在門口站著,他回頭看了眼裡面的兩大兩小。
“多謝娘子,我不餓。”
姜時窈有心想套他的話,“與世子能同桌,與我們就不能同桌了?”
霜降給她舀了一碗湯,“娘子,不用管他,還嫌棄我們,我們不嫌棄他就不錯了。”
蕭霖直接搬出了他做王爺的威嚴。
小臉鼓著,酒窩都看不到了,他的小手拍著桌子,“你,本王命令你進來!”
芙兒看著霖哥哥的樣子,也學著他拍了桌子。
“本、本芙兒命令你進來!”
蕭霖對芙兒表示肯定,“就是這樣,那些閹人就會嚇得一動不敢動!”
又轉到了閹人上,眼看芙兒又要問,姜時窈直接推著她去將魏尋拉進來。
“芙兒,魏叔叔害羞了,你去牽他進來。”
魏尋在營地粗糙慣了,就算往日來德興樓吃飯喝酒,也是和兄弟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像這樣坐在這裡,茶碗調羹什麼都齊全,他反而吃不出滋味來。
“姜娘子,我、我是真的不餓。”
姜時窈無視他的抗拒,“不吃飯喝喝茶總夠可以吧。”
說著,示意霜降倒茶。
魏尋看著面前一杯清茶,不知為何生出一種感覺,姜娘子要給他下套……
“姜娘子,世子去哪兒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姜時窈看了他一眼笑了下,“世子有公事,我知道。”
魏尋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
“我就想知道前些日子當街刺殺的那幾人,審問得怎麼樣了。”
魏尋剛鬆一口氣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人犯已經被世子悄悄轉移了,現在對外說的是,人犯已經畏罪自裁。
宋大人還以為是世子主動替宋小姐遮掩呢,昨日還專門去京司衙門去尋了世子。
苦主是姜娘子。
實話不能說,假話又太傷人……
望著姜娘子臉上的淺笑,魏尋張著嘴一時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你啞巴了!”霜降拍了下他的胳膊。
“不會是審了好幾日,什麼都沒有審問出來吧!”
魏尋悄悄撇了眼姜娘子,“是,還沒審出來呢……”
“還沒有審出來?”霜降沒想到還真讓自己的說中了。
“這、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宋小姐買兇,直接審問宋小姐不就是了!
魏尋搪塞道,“我不在刑獄,怎麼審問的,我也不知道。”
姜時窈倏地唇角上揚。
永遠都不會審問出來的。
再過些日子,恐怕就是畏罪自殺了。
現在她也不想再聽到他們的訊息,左右也沒有多久時間了。
以後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也是,現在京司衙門忙得腳不沾地,太后的壽禮剛過,藩王在京,使臣也還沒走。”
“審問犯人,自然是要遲一些的。”
魏尋連忙點頭,“是是,世子是燕衛營的統領,又兼任了京司衙門的指揮使。”
“這段時間忙得人仰馬翻的,衙門拿點兒人哪裡夠,燕衛營的兄弟都被拉出來幫著巡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