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窈剛走邁過二門,恰好與周菀青迎面撞見。
“三小姐。”
周菀青本不想理她,卻見她一副要外出的模樣。
“你做什麼去!不知道現在府裡是什麼情況嗎!”
姜時窈低眉順眼,“妾有一老鄉,是老家兄長的同窗好友,現為監察御史,妾想上門求個臉請大人幫忙走動走動。”
說著,她抬起臉來,一臉的堅毅之色,“妾就是跪也要跪到大人開門,左右不過是舍下一張臉而已!”
周菀青愣了一下,“你、你還有門路?”
“哪裡是什麼門路,不過往日的舊識罷了。”她柔柔地笑了下。
隨後她望著周菀青的眼睛亮了亮,“三小姐,我們一起去跪求大人吧!”
“就在門口跪著,您是英國公三小姐,料想大人應該也個憐香惜玉的,不怕他不出來見我們!”
說著,上手牽著她就往外走,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樣!
周菀青一下就甩開了她的手,“我不去!”
隨後,她驚覺自己的反應過激了,扯起唇角笑了下。
“我、我還要去宮門口接祖母呢!”
姜時窈也是愣一下,隨後也是笑道,“也是,都進宮了,府裡的支應還要有人,是妾想窄了。”
她施了一禮後,帶著霜降光明正大地從大門出去了。
周菀青看著她的背影,咬了下下唇。
剛剛她去宋府找積雲姐姐,想請她幫忙求求宋大人,看在是未來姻親的份上,能伸以援手。
她不僅沒有見到宋積雲,就連宋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一個門口的小廝就把她打發了。
這個關頭,誰見了不是避之不及。
姜時窈卻敢舍下臉面去人家的門口跪求……
周菀青甩了頭,不是這樣的!
積雲姐姐現在備嫁,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
若是宋家真的避嫌,昨兒就該來連夜退親了!
現在按兵不動,只是不想讓大哥被抓住更多的把柄。
而姜時窈不過是自救罷了,大哥若是真的出了事,她自然跑不掉。
姜時窈若是沒有記錯,周從顯受了點兒罪,隨後好像還是得到了太后的重用。
她現在要趁著府裡混亂的這幾日,先把逃遁的車輛找好。
之前也聽何大友說過,不僅有大糧商南下,也會有小商行的人,一起組一個車隊。
一支商隊起碼十餘匹馬,馬匹貴重,路途遙遠,護衛也十分重要。
所以出人出馬賺錢的地方,就是鏢局。
若是十幾日後就能開城,就會有不少的商隊出發。
就是不知道,等到她逃出來的時候,還有沒有車隊。
京城的大小鏢局不少。
押送貨物有貨鏢,護送人也有人鏢。
姜時窈帶著面紗坐在鏢局的廳堂裡,她進來時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兩眼。
鏢局收拾得很乾淨,練武的地方,還有三四個小少年正在扎馬步。
鏢頭的頭髮已經有了些銀絲,這間鏢局就是他一輩子經營的心血。
“姑娘是想走貨鏢?”
姜時窈,“家父做了點兒糧食生意,如今金州錯過春種,所以想去邑州。”
鏢頭點了點頭,“近來是有不少的人都是走糧食貨鏢。”
“姑娘是想什麼時候出發?”
“大約處暑的時候。”
“處暑?”鏢頭搖了搖頭,“按照現在預定的,姑娘早些走,還能搭個便車一起,處暑遲了些,沒有馬車,也沒有人。”
“姑娘可以再去別處再問問。”
沒想到鏢局的生意也這麼好,姜時窈帶著霜降問了三四家的鏢局。
霜降有些洩氣,“沒有馬車,我們就不能走了嗎。”
姜時窈抿緊了唇,“方才有鏢局說,處暑的時候會有車隊去禹州,禹州有水,到時可以轉水路。”
霜降還從未聽娘子說起她要去哪兒,“轉水路?娘子不是要去邑州嗎。”
邑州和金州不遠。
姜時窈笑了下,“我又不是真的要去買糧食,自然要轉車。”
霜降有些明白了,娘子這是不想給世子留下一點兒線索。
她就不和娘子一起走了,明日張郎的書院放休,她再去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她一扭頭,就看到對面的巷子口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識拉著姜時窈就躲在了一個小攤的後面。
姜時窈疑惑,“怎麼了?”
她順著霜降的視線看去,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姿態親暱,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個年輕的小婦人,她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著應該還有兩三個月的樣子就要臨盆了。
待那書生轉過臉來,她的呼吸一窒。
這不是霜降的心上人嗎。
姜時窈看著霜降瞬間慘白的臉色,伸手牽住她的手。
“別難過,現在看到了,好過以後才發現。”
霜降雙手捂著臉蹲下,聲音裡盡是哭腔,“他明明說了他沒有娶妻……”
張郎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春娘不滿地捏了下他的手,“你到底有沒有寫信回去,我這都快生了!大夫說了我這可是男胎!”
張郎連忙小心翼翼地哄著,“寫了寫了,我爹肯定寄銀子來,到時候不會讓你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