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喚出聲後,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姜時窈笑了下,“妾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更何況,妾在世子身邊比宋小姐還多幾年,這就已經夠了。”
周從顯的唇角動了一下,說出口的話卻變成,“那柳明翰呢。”
姜時窈的唇角一僵,心疼突抽地疼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
周從顯給她送簪子就是為了質問她。
她的指間陷進手心,垂眸落在那隻赤金鑲嵌紅寶石的簪子上。
“妾已經解釋了,不論世子再問多少次,妾都是一樣的答案。”
周從顯看著她的情緒變化,下頜繃緊。
好半晌後,才生硬道,“好,本世子暫且相信,還請你記得今日你自己說的話。”
姜時窈笑不達眼底,“是,妾謹記。”
回到府裡,周從顯率先下車,大步流星地進了門,手裡還捏著那隻簪子。
趙氏下車就看到這一幕,“這麼快就酒醒了?”
向媽媽抱著才悠悠轉醒的芙兒,“世子酒量不差,自己醉總比別人灌醉得好。”
芙兒揉了揉眼睛,“阿孃。”
向媽媽已經很久沒有抱過這麼小的孩子了,更何況芙兒還一點兒也不鬧,讓人忍不住對她憐愛幾分。
“姐兒乖,阿孃在那邊。”
芙兒將掛在身上的黃翡玉虎捧著給趙氏。
“祖母,芙兒把大老虎送給您,讓芙兒去找阿孃吧。”
趙氏基本上沒有和芙兒相處過,自己的兩個孩子小時候也是在老夫人的身邊。
所以現在一時看到芙兒溫軟可愛的模樣,一時也忍俊不禁。
“行,找阿孃,但是這玉虎可不能隨意送給別人,可記住了?”
芙兒懵懂地點點頭,“記住了。”
姜時窈惦記女兒,下車就往趙氏的車走了過來。
“夫人。”
趙氏這回才算是正眼瞧了她一回。
“孩子教得不錯,算是沒有辱沒國公府的名聲。”
“這孩子馬上四歲了,我打算請張世衝給她啟蒙,以後每日早功送她到正院來。”
姜時窈有些詫異。
上一世的時候,她和芙兒直到死前,都沒有人說要給她請西席先生啟蒙。
她的視線落在女兒脖子上的那塊玉虎上。
不過是發現芙兒現在有價值了。
若是蕭霖不是七王爺,她還會想著給芙兒請西席嗎。
姜時窈回過神來,“夫人費心了,只是芙兒現在是不是還太小了。”
趙氏剛把姜時窈看順眼了些,一開口又讓她不悅地顰蹙起眉頭,“還小?顯兒和言兒都是三歲開始的!”
向媽媽立刻打圓場道,“姜娘子不懂這裡頭的規矩,姐兒以後是國公府的長女,後頭的哥兒姐兒都是要朝她看的,娘子可別這時候說糊塗話。”
姜時窈欠身行禮,“是妾無知,還請夫人恕罪。”
趙氏臉色這才好了些,“行了,帶孩子回去吧。”
姜時窈想到佘二孃的話,“夫人,過幾日是白馬寺的廟會,妾想帶芙兒去廟會。”
她看著趙氏臉色不好,又道,“妾知曉讀書辛苦,日後妾也不能再隨便帶芙兒出門了,就當最後一次讓芙兒好好玩玩。”
趙氏看著姜時窈的樣子,不知為何想到了自己年輕那會兒,婆母強勢,她想見還不能見。
她看了眼乖巧安靜的芙兒,“什麼叫日後不能隨便出門,國公府是監牢不成!”
“要去自己便去就是,做出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苛刻呢!”
說完轉身就進了門。
姜時窈一時愣在了原地,在她的印象中,趙氏不苟言笑,也鮮少出現,出現也只會和老夫人吵起來。
上一世宋積雲進門後,掌家權旁落,她出現的就更少了。
向媽媽上前一步道,“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娘子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她又看了看芙兒,“上次在白馬寺慧能大師給姐兒批命,說姐兒福祿雙全,娘子就等著享姐兒的福吧。”
姜時窈笑了下,“那就借媽媽的吉言了。”
回到小院兒,小骨頭搖頭擺尾地迎了上來!
今日出門赴宴,霜降和何媽媽沒有跟著就讓她們休息半日。
現在院子裡沒有人。
姜時窈自己給芙兒換了一身衣衫,看著桌上,芙兒得到的香囊球和玉虎。
香囊球精巧,是現在京中女子最時興的配飾,這隻赤金打造的香囊球也甚是貴重,也但好在不算什麼稀奇之物。
但這玉虎就不一樣了!
黃翡本就少見,更可何況這麼大一塊雕成了玉虎。
也就是小孩子不懂贈禮的意義,才會這般輕易送出來。
趙氏現在想培養芙兒,其實也是看在這玉虎的份兒上。
日後,芙兒真的出嫁為王妃,於國公府就是最大的助力!
姜時窈冷哼一聲。
上一世,芙兒沒有玉虎,所以不被重視,也冷眼看著她被宋積雲磋磨得不成人樣!
這一世,一隻玉虎,就讓所有人都成好人了。
她拿起玉虎,指尖摸著上面的紋路,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光亮。
既然玉虎是一張好牌,她怎麼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她剛把東西收拾好,何媽媽一臉焦急地回來了。
“娘子,當家的說咱們倉庫莫名被澆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