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著她做什麼?”
趙氏皺眉,姜時窈的懷裡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姜時窈抿著唇角歉意地笑了下,“妾鋪赴宴是以示對發帖人的尊重。”
“但是妾知曉身份的懸殊,妾只一會兒就早些回來,就求您讓芙兒也去吧,恐怕芙兒也只有這一次的機會。”
周從顯未來的主母是宋積雲。
這樣的宴會,都是下個各府的主母,若是沒有主母帶著,確實沒有資格去。
姜時窈這次的帖子可能是個誤會,這次不去,日後照宋積雲的性子,也的確不會帶她去。
就像現在,府裡還有未嫁的姑娘三位。
趙氏愣是一個都沒有帶。
芙兒今日穿得十分乖巧,兩個小發髻上纏著福字紅髮帶,兩側還墜著一對兒小小的金如意。
不得不說,芙兒生得好,隨了周從顯和姜時窈兩人的優點。
“行吧,等頭宴過,你就帶著她趕緊回來。”
上了車後,向媽媽看著姜娘子和芙兒上了後面的小馬車,才轉身進來。
“夫人,若是姜娘子拿著假請帖丟了咱們國公府的臉該怎麼辦。”
趙氏理了衣襬,“假的更好,扔莊子上去,省得府裡這些一個個都不是我喜歡的人,見了便心煩。”
向媽媽低下頭沒有說話了。
趙氏從小就是一個直性子,率真。
成婚後,也不曾改變過,因此婆媳倆人相看厭煩。
這麼多年,唯一沒轍的只有自己的親兒子。
若是姜娘子真的被扔去莊子上。
世子恐怕能掀了主院。
當年,姜娘子被檢查出有孕時,被逼著落胎。
是世子怕回府砸了那碗落子湯。
還同夫人,老夫人大吵了一架,那回也是婆媳倆唯一一次站在統一戰線。
誰也沒能拗得過世子。
第二日,姜時窈的名字就落了下來。
成為世子身邊唯一的妾室。
後面的馬車車伕就是那日,周從顯親自交代姜時窈不準備出門的車伕。
他看到姜娘子抱著孩子目不斜視地上車,下意識避開了眼。
世子交代他不允許出門用車,轉頭才兩日,就被夫人親自帶出門了。
上了車的姜時窈,抱著芙兒在窗邊坐下。
芙兒十分高興,兩隻小手扒著車窗興奮地直跳。
她自上次同阿孃出門放了紙鳶後,再也沒有出門了。
姜時窈扶著女兒的小身子,芙兒斜跨的小揹包觸碰到她的手背。
她伸手捏了一下小挎包,裡面是她油紙包著的五百兩銀票。
還有芙兒的小裙子裡,小鞋子底下,她都塞了錢。
還有她的身上也是一樣。
現在母女倆就是一個行走的錢袋子。
紫林園非常大,幾乎都是仿照江南蘇氏園林所造。
隨處可見奇異珍稀的花束。
姜時窈下車的時候,趙氏早就已經進去了,絲毫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門口的小廝盡職盡責,檢視了請帖就將人放了進去。
絲毫沒有因為姜時窈的身份而鄙夷和為難。
姜時窈也是驚了一下,沒有想到請帖是真。
她原也只是想借著赴宴的契機出門而已。
一家出馬行沒了,她就多找幾家。
兩張路引不夠,她就多買幾張。
狡兔三窟。
她現在不怕花錢,就怕沒有!
有了路引了,她才能出城,才能走得更遠!
周從顯不允許她出門,她現在就出來了。
不讓她離開,她就要選他成親的日子,所有人都無暇顧及的日子,永遠地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姜時窈不知道,她進來後,立刻就有小廝去稟報,英國公府的姜娘子來了。
京城裡各府的夫人和小姐,還有公子,都齊聚紫林園。
雖說是長公主的宴會,但夫人們又何嘗沒有抱著給家中還未成親的子女牽線搭橋的想法。
姜時窈牽著女兒遠離人群,等著頭宴會結束就離開。
假山上的一處涼亭上,沒有人。
姜時窈乾脆帶著女兒爬了上去,這裡幽靜,還離宴會廳近。
上來後,她才發現這裡能俯瞰整個紫林園,倒是一個觀察的好地方。
但是這裡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芙兒抱著小肚子蹲在地上,“阿孃,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姜時窈摸了下她的小腦袋,“這裡不好玩,等會兒阿孃帶你去別處。”
芙兒嘟起小嘴,“好叭。”
姜時窈剛坐下,就有一個衣著富貴的小男孩兒跳了出來。
“你們還有哪兒好玩兒?帶我去!”
小男孩兒看著五六歲的模樣,長得十分可愛,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
芙兒眨著眼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哥哥。
“阿孃帶芙兒去玩,哥哥也找阿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