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收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止住眼淚，“先生，我…我也死，讓我們倆一起轉世，就做個…鄰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鄰居，把我的記憶也抹去！”
見李老夫子默不作聲，王秋收的頭又逐漸低下，他心裡也明白自己肩負的重任，若是自己不要這“天降”的天庭之主，那這個擔子也會落在別人頭上。
如若那人再心存邪念，就如自己剛剛那般，只是一個念頭，便要害死無數人！
王秋收緩緩站起身，眼神空曠，“都說修仙修的是無拘無束，修的是大自由，原來境界越高，越不自由！”
他佝僂著身子，越發像個駝背的人，好似肩上真的壓著什麼重物！
王秋收思索半天，“我若是能放下肩上重擔呢？”
“天下有德行之人比比皆是，為蒼生捨棄自身之人也差我這一個。”
“但欣月不能沒有我！”
李老夫子笑著點了點頭，“秋收，你要從誤區裡走出來，即便你死了，欣月也沒法像重塑肉身，與其把她殘破的靈魂用秘法拼湊，再強塞到別人身體裡，不如讓她有個嶄新的人生。”
王秋收剛要說話反駁，李老夫子再度開口，“你樹敵不少，想你喪失理智屠戮整個天下的人同樣不少，期待你死，讓出天庭之主位置的更多，可他們的境界都沒你高，那就只能挑你的軟肋下手。”
“若是尋常人便罷了，可若是對你別有用心之人是白澤之流，謀劃千八百年，找出你一絲絲破綻…”
王秋收面帶猶豫，“先生，那若是讓她轉世…”
李老夫子搶著答到，“除了你和至聖先師之外，沒人知道她是誰！”
隨後又補充道，“至聖先師信的過。”
王秋收看向李老夫子，“猜出了一些眉目。”
後者點了點頭，“我便是至聖先師留在的封印，封的是你一時衝動，做出錯誤決定的心。”
王秋收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雖說有些勉強，“‘至聖先師信的過’這句話，是你說的還是他說的。”
李老夫子也笑了笑，“是先生和學生說的。”
王秋收點了點頭，雙手遞上手中的劍。
李老夫子伸手接下，“她轉世投胎後，即便是生死攸關之大事你都不可出手，因為她死之後還可以繼續轉世，但如果被有心之人知曉她是劉欣月，那就不一定再有轉世了。”
王秋收再次點頭。
李老夫子見狀，伸手在劍身上一劃，頓時一道道透明煙霧從中飄出，逐漸構成四肢，最後拼成人形輪廓。
於此同時，李老夫子的身軀也逐漸消散，化作一縷縷極細的金色絲線，飛快的縫補從劍身上飄出的靈魂！
“秋收，能做你的先生，是我的榮幸。”
另一邊，王秋收的眼淚再一次滑落，不知是看見劉欣月那殘破的魂魄，還是因為李老夫子正式的告別。
他雙手相扣，行一記儒家學生禮，“王秋收拜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