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有人舉著火把。
遠遠看去,那一條林立著顧氏百年老宅的河清巷依舊是燈火通明。
眾多士兵圍住了楚顧兩家,由神策營和大理寺一同前往,一夕之內,一紙詔令下,曾經鐘鳴鼎食的世家大族被就此毀於一旦,此聲勢浩大,在上京鬧得是人盡皆知。
不遠處,一輛外觀低調素雅實則做工精細的馬車駛到河清巷外,車帷挑開,火光映照著少女清麗的容顏。
晏華予目光往顧宅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幾個顧氏族人被推出門外。
他們一下沒站穩,跌倒在地,卻又被迫著要站起來。有點骨氣,實在難以忍受的,衝上前去就想要反抗,可偏偏又被綁住了手腳,最終只能換來一頓打。
“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罪人,不將你們就地格殺都不錯了,還敢鬧事!”
“你說什麼!”
被唾罵了一聲,當即就個少年不服氣地衝出來大喊:“我顧氏子孫一生為國,我叔父在太上皇時期更是官至尚書令,新帝想要除掉我顧家直說便是,何須誣陷毀我顧氏清譽!”
“嘿,你臭小子,你再說一句試試!”
眼看著似乎要吵鬧起來了,這時,下了馬車的晏華予帶著人走來,眾人瞧見她,紛紛又止住了話語,“參見長公主。”
“長姐!”正幫著押送顧氏族人的晏容與也湊了上來。
晏華予沒應聲,一雙冷漠的眉眼掃過面前的顧氏族人,最終,目光落在了方才那頂嘴大喊的少年身上。
對方看著頗為桀驁不馴,哪怕此刻淪為階下囚了,也依舊帶著不畏強權的少年意氣。
很有幾分顧微瀾的影子。
“容與弟弟。”
晏華予低聲喚了一句,面容依舊是平靜冷漠的,在晏容與一臉疑惑時,她朱唇輕啟,望著那少年冷聲道:“你去殺了他。”
周圍人神情頓時一變,隨即就有被綁住的顧氏族人給他求情,“不,不要,長公主求求您,饒了他吧,他只是個孩子,一時胡言亂語說錯了話,求求您饒過他這一回吧!”
面對那人的哀求,晏華予沒有吭聲。
晏容與像是明白什麼一般,狠下心朝著那看著比他大一些的少年走去,不顧少年那寧死不屈的掙扎以及眾人的求情,他拔出手中的長劍朝少年刺了過去。
噗嗤一聲,劍刃刺穿了身體,鋥亮的劍身被鮮血染紅,少年的掙扎也在此戛然而止。
他倒在了地上,卻還未立即死去。
“長姐。”晏容與退回到晏華予身旁,像是等待著被誇讚的孩子。
晏華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掃視過面前的顧氏族人,聲音冷冷的,“你們都說顧氏百年清譽,一生為國,或許在你們以為,這樣的家族不論何時都是該備受重用的,可新帝才剛上位便想要處置了顧家,為此不惜以莫須有罪名誣陷顧家,以毀壞你顧家清譽。”
她唇角一揚,眉眼高傲睥睨著眼前倒地吐血的少年,笑意譏諷,“錯了,如果不是十幾年前,顧微瀾的母親,顧家的大夫人用計欺君,哄騙太上皇說,顧微瀾是太上皇的親生女兒,那麼你們顧家早在當年就該衰敗了。
“這十幾年來,你們顧家所享受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皆是陛下賜予,是踩著別人的痛苦與折磨上去的,而今,欺君之事敗露,真相大白,你顧氏又怎說得上冤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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