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安全。”喬榮臻沉聲說道：“營銷一體，他的下屬有問題，會讓他的上級懷疑他也有問題。客戶出錢要更好的政策，那政策是誰給的？一個區域經理能給多大政策？”
“你們這種外國公司，一級有一級的預算額度是吧，所以一級一級的收賄了、還是預算執行出問題了……反正都是營銷副總的問題。”
“……我明白了，他不能讓董事會懷疑他、也不能讓審計查他，所以他要把這件事按死在中國公司。”關希圖倒吸一口涼氣，卻也不得不承認喬榮臻說的是對的。
否則真沒有理由這麼做，她想的那幾條，都是解決肖林會帶來正向影響的。
“我老闆知營銷副總的想法，給我郵件是想支援我對肖林的判斷嗎？”關希圖問。
“是的，對你老闆來說，被人力部否定的人又讓用人部門重新啟用，這可不是個好的開始，說明人力部的專業度會受到質疑、他的權威也受到了挑戰。”喬榮臻點頭。
“所以我老闆也是為了自己……”關希圖突然覺得天都黑了……這職場，就是人人為自己嗎？誰為工作本身的正確和正義呢？
“他為自己也為公司嘛，一個不適合的人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公司要流失多少資源出去。”喬榮臻嚴肅地說道：“希圖，你在判斷一個決定是不是對的時候，千萬不要去想對誰有好處、對誰沒好處、是不是誰又有私心了。你只想，這個決定是不是解決當下問題最好的方案，獲益面是不是最大。”
“比如說你老闆的做法，他自己獲益、公司獲益，營銷老總的做法則是他自己獲益、公司受損。所以在不考慮你自己收益的情況下，你應該支援你老闆。”
關希圖輕咬下唇，緩緩點頭：“支援我老闆對我的收益也最大。”
“那還猶豫什麼呢，咱們就支援老闆。”喬榮臻立刻說道。
“肖林在南區的事，包括證據，倪嘉南同步發給了總部審計部，但仍然是現在這個結果，我還能怎麼做？”關希圖問。
“審計拿的也是工資嘛，誰拿企業利潤就找誰。”喬榮臻說道。
“董事？”關希圖倒吸一口涼氣：“那可離我太遠了，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
“你說我們公司的營業員認不認識我？”喬榮臻問。
“那可離得太遠了。”關希圖輕咬下唇，下不定決心。
“如果我的營業員給我打電話，說物流送貨的每次送貨都會偷拿幾件，然後零售做帳的都按貨損平帳了、然後物流還在網上低價賣公司的正品。你說我要不要管這件事？”喬榮臻再問。
“……要管。”關希圖輕輕點頭。
她知道，給沒見過的、不認識的大老闆反應這件事，才是她今天來見喬榮臻最有價值的建議。他是一家大型企業最頂層的人，他關心企業每一分錢、每一件貨的去向，而職業經理人不會。
“不敢？”喬榮臻問。
“您說，那個倪嘉南為什麼不這麼做？”關希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