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拍了拍手上的花粉,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等分蜂季節一到,就去山裡尋幾窩野蜂回來。
黑蜂這玩意兒分群快,一窩能分出好幾群來。
要是能養上十來桶,到了秋天割蜜的時候,光是賣蜂蜜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想到這兒,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這山裡的百花蜜可是好東西,沖水喝不僅能潤肺止咳,常年喝還能強身健體。
徐峰心裡跟明鏡似的——養生這事兒就得趁早!
等身子骨真出了毛病再急吼吼地花錢治病,那可不光是掏空錢包的事兒,遭的罪可都是實打實的。
他瞧著幾個蜂箱,嘴角就揚起來了:自己養的土蜂蜜,那才叫一個踏實!
哪像後來滿大街賣的,淨是摻糖漿加香精的“科技蜜”,吃進肚裡都不知道是補藥還是毒藥。
這深山老林裡頭,一年裡頭有半年都泛著陰溼氣。
徐峰上一世當知青的時候,可沒少見那些老寒腿的慘狀——年輕時覺得淋點雨不打緊。
等上了年紀,那關節疼起來能要人命,半夜裡翻個身都跟生鏽的齒輪似的咔咔響。
想到這兒,他故意走到不遠處有蜜蜂採蜜的地方,讓幾隻工蜂在胳膊上叮了幾針。
蜂毒刺進面板火辣辣的疼,可他倒吸著涼氣反而笑了:“疼就對了!這毒液裡的蜂肽可是天然消炎藥,比城裡賣的風溼貼膏實在多了。”
山坳裡的椴樹林子正起花,雪白的花穗壓彎了枝頭,空氣裡飄著股甜絲絲的草木香。
徐峰盤算著把地窨子前頭的空地拾掇出來,沿著坡勢擺上三排蜂箱。
樺木桶做的老式蜂箱透氣又保溫,頂上再搭些茅草遮雨,保管蜜蜂們住得舒坦。
山杜鵑、野薔薇順著溪岸開得正歡,更遠處還有成片的五味子和刺五加——
這些蜜源植物輪著開花,從春到秋都不帶斷檔的。
想過後,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又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將整張熊皮清理乾淨了。
忙活完熊皮的事兒,徐峰直起腰來捶了捶發酸的背。
那張棕熊皮在清水裡涮了三遍,這會兒正四平八穩地繃在樺木框上,油亮的皮毛映著火光,像鋪了層上好的緞子。
他特意把框子斜靠在仙人柱的柱腳——這角度既通風又能讓爐火的熱氣均勻烘著皮子背面。
石頭壘的簡易爐灶裡,松木柈子燒得噼啪作響。
徐峰抄起木棍撥了撥火堆,火星子騰起來老高。
這火候可有講究:太旺了皮板容易烤脆,火小了又怕陰出黴斑。
他伸手在熊皮十公分外試了試溫度,熱浪剛好能把手掌烘得發燙卻不灼人——
上一世老獵戶當年教的本事,比溫度計都準成。
“這要是捂出個好歹,周大業非得跟我急眼不可。”徐峰用獵刀颳著皮板上殘留的脂肪沫子。
那周已經訂了這張皮子,二百塊錢夠換三袋白麵外加兩桶煤油,更別說還能落個人情。
想到這兒,他又往火堆裡添了塊帶松脂的樹瘤,橙紅的火苗頓時竄高了一截。
轉身搬蜂箱的時候,他特意把六個新做的椴木桶圍著火爐擺成扇形。
這些蜂桶內壁還泛著新鮮的木腥氣,得用文火慢慢逼出潮氣才行。
徐峰挨個敲了敲桶壁,聽聲兒就知道哪個還欠火候——有個桶底泛著悶響,他立馬把它往爐口挪了半尺。
忙完這些,徐峰蹲在門口啃著硬麵餅子,眼睛卻一直瞄著火光映照下的熊皮。
心想,明兒個再燻一道硫磺,防蟲防蛀的工序就算齊活了。
看著熊皮一下子想到了熊膽。
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儘快出手的好。
畢竟一直放在地窨子也不是個事兒,一是怕時間久了壞掉,再者他和大黃也不能一直留在地窨子看著啊。
趕山才是正經的活計。
人和狗都有在,熊膽留在地窨子,可讓人放心不下,雖說馮德貴是走了。但有沒有下一個,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