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杯子被重重砸在吧檯上。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手掌,鮮血淋漓。
調酒師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召來經理。
顧家他們可罪不起,顧懷恩若是在這裡出事,那就不是歇業這麼簡單。
經理急急忙忙讓人拿來了醫療箱,先為他做簡單的包紮,紗布纏上去的瞬間就染紅了,可見傷口並不淺。
經理想送顧懷恩去醫院,被拒不單止,還平白無故捱了一巴掌。
真是癩蛤蟆吃蒺藜。
經理無奈只好簡單收拾,讓調酒師給顧懷恩換了個新杯子,並叫周圍的服務員多關注一下。
前後五分鐘,一個穿著性感,身材火辣,濃妝豔抹的女人,不識趣地來到顧懷恩面前。
只是那搭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顧懷恩一聲怒吼,讓她滾。
女人討不著好,只好悻悻然走開。
顧懷恩將檯面上最後那杯酒一飲而盡,起身搖搖晃晃地穿過人群,準備要離開。
經理見狀,想上前攙扶,又不被領情,只好在旁邊護著,直到顧懷恩上了車離開。
......
顧家老宅。
顧辰安的車前腳剛到不久,顧懷恩的車後腳也跟著到了。
顧懷恩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顧辰安的車停在車位上,心裡一咯噔,瞬間就清醒了,心想他這個時候回來幹嘛?
“顧二少......”莫叔剛走近他,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莫叔揉了揉鼻子調侃道:“喲,二少爺你這是喝酒去了?手怎麼還受傷了呢?跟人打架啦?你這不行啊,要是給你小叔知道了,又得去一頓打罵,何必呢......”
“......不關你事。”顧懷恩將紗布纏繞的手掌藏進了衣袋裡,“我哥回來了嗎?”
莫叔朝著大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這不剛進去呢嘛。”
顧懷恩不再作聲,朝著老宅走去。來到天井下,他陡然停住腳步。
顧辰安清俊挺拔地站在不遠的臺階上,雙眸之中毫無溫色,像是故意站在那裡等著的。
顧懷恩來到顧辰安面前,喊了一聲“哥”。他極力淡定著,掩藏內心的不安。
濃烈刺鼻的酒氣,讓顧辰安不由一皺眉,很快又恢復如初。
他微微點頭,算是應了。
各自沉默,各自盤算。
按捺不住的顧懷恩,先開了口:“聽說嫂子和小洺意外落水了,他們沒事吧?”
顧辰安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昨天你也去了月溪村。”
顧懷恩微怔,隨即點點頭,大大方方承認。
“去了。”
“怎麼不打個招呼。”
“沒必要。”
“是沒必要,還是不敢呢!”
顧辰安此話一出,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顧懷恩目光閃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可什麼都還沒說。”
顧辰安的嘴角隱隱上揚,稍縱即逝,再不似平日一貫的溫和。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的人,眼神裡盡是審視。
顧懷恩被盯得心裡發毛,表情逐漸僵硬,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煩躁焦慮的情緒一下湧上心頭,他總是這樣提心吊膽的,總是。
無聲的對峙。
顧辰安沒過多停留,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顧懷恩醉意早無,可也只能是緊咬著牙,不敢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