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說你會不會是見鬼了?還是說你夢裡那位女子有莫大的冤,想找你替她申冤?可是你又不是鐵面無私包青天,她找你申什麼冤呢?我知道了,大概是你上輩子欠她錢了,她這輩子找你還錢來了?”姜雲舒自說自話,淨胡謅八扯。
“......什麼亂七八糟的。”袁紓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牛奶,邊說道:“不和你說了,你趕緊回去上課,我掛了。”
“誒!誒!袁紓女士,我給學生上著課都能偷溜出來接你的電話,你就這麼個態度?”
“那用不用我給你磕一個?”
“也行。”
“......滾蛋!掛了!”
“行吧!你記得有事要給我打電話。”
姜雲舒還是不放心叮囑著。
袁紓心頭一暖,淡淡笑道:“知道了,姜老師。”
—
上海這段時間的天氣,陰陰沉沉,使得人的心情也跟著陰鬱不少,挺不得勁。
恢復單身的袁紓,生活上沒有變化。每天上班下班,偶爾和姜雲舒影片聊天。她的圈子很小,也很乾淨。
週五晚上,袁紓正在收拾東西。她從衣櫃裡拿出一個揹包,往裡塞了兩套衣服和旅行一次性套裝用品,似乎有出行計劃。
桌上的手機正通話中,那頭是姜雲舒,她們倆又在打影片電話了。
“你這收拾東西要去哪兒?”姜雲舒正在吃麻辣燙,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南城。”
袁紓又從衣櫃裡拿了防風外套,又從抽屜裡拿出來一些一次性用品,一同塞進揹包裡。
姜雲舒盯著螢幕裡的人,不解地問:“週末就兩天,回去幹嘛?”
“和單位請了假,加上週末兩天,有四天時間,想去周邊走走。”
\"那我也......\"姜雲舒突然想起什麼,\"啊不行,明天有課。算了,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你就別折騰了,我就想一個人四處走走,別擔心我,你好好工作。”
“行吧,去南城也好,正好可以去看看叔叔阿姨,還有爺爺。”
“嗯。”
嘴上答應,可是袁紓這一趟並沒有想回家,不想讓家人擔心。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放鬆放鬆。
第二天天微微亮,睡眠一般早早清醒的袁紓,收拾收拾揹著包就出門了。
到高鐵站,時間很富餘,袁紓還悠哉悠哉地吃了份早餐、喝了杯咖啡。
直到廣播站內播報,袁紓也是搭上開往南城的動車。
南城地處長江以南,四季分明,自然風光優美,也是袁紓出生長大的地方。
選擇南城,僅僅是因為這裡比較熟悉,不會迷路。
六七月的江南,恰逢梅雨季,終日陰雨連綿。
下了雨的江南,好似一幅水墨丹青,美不勝收。
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
袁紓穿過一片竹林,走過小溪,沿著青石板一路走到底。有一座千年古剎,名為綠竹寺。
這個景點並不在她的行程內,屬於意外之喜。
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如此,便逗留參觀參觀。
袁紓站在大殿外,嘴唇輕啟:“綠竹寺......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她垂眸望著下面三兩香客,三支清香,蒲團上磕個頭,分外虔誠。
她,好像從來都不信佛。
好像是這樣的......
袁紓回過身,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位老和尚。
不,準確點說是寺院住持。
袁紓巡視了一圈,周圍只有她和住持兩個人。
老和尚作雙手合十禮,身子微微前傾,“老衲慧空,見過姑娘。”
袁紓有些受寵若驚,有樣學樣,雙手合十:“袁紓見過慧空大師。”
慧空大師微微一笑。
這個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那一世,慧空大師第一次見到袁紓,也是相同一番對話,一字不差。
只是,袁紓並不記得了。
忽然,天空響起幾聲悶雷。不過幾分鐘時間,雨水如珠簾般下了起來。
又落雨了。
這場雨,來得讓人猝不及防。露天下的人們,四散開來,都在倉促尋一處落腳避雨。
袁紓打小就不喜歡雨天,甚至很畏懼雷雨天。從小就這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人等雨,有人怪雨急。
躲在殿宇之下的袁紓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嘴上微微抱怨:“這場雨下的,真不是時候。”
慧空大師抬頭望著天空,卻淡淡道:“這雨,下得剛剛好。”
天色漸暗,眼看這場雨卻沒有要停的意思,袁紓不免焦慮起來。
慧空大師一直陪在她身邊,靜靜聆聽這場江南雨。
良久......
慧空大師才緩緩開口:“袁姑娘如若不嫌棄寺內簡陋,可先在寺內住下,待雨停之後再離去。”
“......”
袁紓見這雨勢遲遲未減,怕是要下一夜了。也不知老天是有意無意,要將她困在這裡。
也罷。
袁紓只好應下,在寺廟內留宿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