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驚慌之後,念一領會了竇昭昭的意思,將頭埋的低低的,戰戰兢兢回話道:“回皇上話,木炭已經用了大半了,奴婢擔心後半月沒得用,就少放了些,凍著主子是奴婢的錯,還請陛下和主子責罰……”
向雨石在外頭聽著動靜,此時趕緊進來,麻溜跪在了念一身邊,三兩句陳明緣由,“回稟聖上,是奴才去內宮局領的份例,管事的說開春炭火緊張,讓各宮都要儉省著,所以只有上月的一半。”
作為宮裡的老油條,他知道主子根本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皇帝作為日理萬機的君王,更是不耐聽解釋,奴才委婉的解釋只會招致厭煩,徒惹禍事。
回皇上的話,只需要認罪,或者將罪魁禍首推到他面前。
念一靈光一現,緊跟著補充道:“皇上,昨兒您宿在秋闌殿,主子已經囑咐奴婢們將炭盆都點了,平日裡,主子是隻用暖手爐和湯婆子的。”
“傳朕旨意,內宮局管事無能,賜死。”幾乎是念一話音落下的瞬間,陸時至就下了命令,沒有一絲猶豫。
“是。”於力行躬身應下。
無需過問、無需調查,只在天子心意。
“皇上息怒。”此時此刻,竇昭昭才緩緩出聲。
玉白細嫩的手搭上了他的臂彎,“南邊受災,宮裡省著用是應該的。”
“而且臣妾這兒已經算好的了,這不……昨兒婁御女擔心臣妾炭火不夠用,還給勻了一些,這個月是足夠的……”
於力行遠遠聽著竇昭昭的聲音,微微偏頭看過來,只見竇昭昭身著一襲淺妃色薄衫,領口還亂著,露出小半截玉白的鎖骨,身姿纖薄、楚楚動人。
於力行心裡默默嘆了一聲,高啊!
昨夜纏綿溫夢之人,溫香美人還未離開懷抱,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皇帝也是熱血男兒,哪裡能坐視不理?
“於力行,叫內宮局撥些銀骨炭給秋闌殿,昭美人體寒,往後秋闌殿炭火的份例翻上一倍。”
說完,陸時至利索起身,張公公帶著人上前服侍他洗漱、穿上朝服。
背後,竇昭昭抬手示意念一等人起來,月眉舒展,唇角含笑,小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委屈之色。
……
竇昭昭冒著透骨的寒風,立在廊下,送走了陸時至的鑾駕,念一立刻扶著她進殿。
一邊奉上熱茶,一邊道:“這春寒也太厲害了,一會兒的功夫,您的身子都冷了……”
竇昭昭擺了擺手,“收拾著,該去坤寧宮請安了。”
“是。”念一一邊為竇昭昭繫上披風扣,一邊叮囑彩蘭往手爐裡添燒熱的炭,見左右無人,忍不住低聲道:“您都放過了膳房的李總管,奴婢還以為您不會想起內宮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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