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昭摸了摸碗壁,燙手的很,剛倒出來的,不禁冷笑,她倒是心急。
“晾一會兒吧。”竇昭昭不緊不慢地端起清茶。
翠櫻笑容微緊,盯著竇昭昭,催促道:“主子,馬太醫囑咐了,藥要趁熱喝才好。”
“馬太醫吩咐的?”竇昭昭輕笑一聲,“這麼說,是馬太醫要毒害我?”
話音落下,翠櫻驚愕抬頭,直勾勾望著竇昭昭,愣了好半晌,才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主子真會說笑,這是上好的補藥,皇后娘娘廢了好大的周章才尋摸來的,可祝您一舉得男……”
竇昭昭輕笑出聲,在翠櫻慌亂的眼神下,冷冰冰道:“那就是皇后害我。”
提起宗雯華,翠櫻膝蓋一軟,撲通跪下了,支吾半天,才像剛剛找到嗓子似的道:“主子、主子您誤會了!是哪個不要臉的在您面前嚼舌根?”
“是念一?”翠櫻的眼睛胡亂轉動,又指向一旁的向雨石,“還是你!?”
向雨石似乎被逗樂了,露出一個森然的笑,“翠櫻姑娘冤枉我了,我只說過要替主子殺了你,可沒嚼過你的舌根。”
翠櫻嚇得縮了縮脖子,挪動著離向雨石遠了些,仰頭期期艾艾道:“主子!奴婢是受了夫人重託伺候您的,奴婢對您忠心耿耿,絕沒有異心!主子千萬不要聽信他人胡言呀!”
“忠心?”竇昭昭微微挑眉,“當真麼?”
翠櫻點頭如搗蒜,“千真萬確。”
“既然這樣……”竇昭昭狀似有所鬆動,放鬆地靠在軟枕上,“那一會兒陛下來了,你替我回稟陛下,皇后娘娘要謀害我,這藥就是證物。”
“主子?”翠櫻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難以置信地望著竇昭昭,“主子饒命呀!奴婢會死的!”
“得罪了皇后,不止是奴婢,奴婢的家人,都會沒命的!”翠櫻磕頭道,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只要想到宗雯華的手段,她就害怕的要命。
“你怕皇后,就不怕我麼?”
伴隨著一聲冷笑,竇昭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翠櫻的齒關無端端發起顫了。
“你猜,一會兒陛下來了,看到我楚楚可憐的模樣,知道你膽敢毒害主子,會如何處置你?”竇昭昭有些百無聊賴地攪動藥汁,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向雨石幽幽接話道:“謀害嬪妃,死罪一條。”
翠櫻愣愣地望著竇昭昭皮笑肉不笑地臉,眼瞳顫抖,淚水浸了滿面。
“而我的好姐姐要是知道你如此不爭氣,又會做些什麼呢?”竇昭昭微微歪了歪頭,皺眉思索。
“為除後患,定然要斬草除根。”向雨石輕笑一聲。
其實不用他說,翠櫻最清楚宗雯華的為人。幫宗雯華做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更何況此事宗雯華極為看重,宗雯華必定會勃然大怒,無論是為了洩憤,還是為了避免走漏風聲,都會殺了她的家人滅口。
翠櫻的身子徹底癱軟下來,呆滯地跪坐在地,往前往後都是死路一條,她該怎麼辦?
在其絕望之際,一隻素白纖長的手伸入視野,“你做皇后的人,是死路一條,但做我的人就不一樣了。”
翠櫻仰頭,吶吶道:“主子?”
“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竇昭昭微微一笑,黑眸幽深。
翠櫻凝滯片刻,顫抖著將手搭上了竇昭昭的手,“奴婢、奴婢願為主子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