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聲此起彼伏，包國維也立馬跟著這些工人，舉著手吼道：“我來！”
他來上班可不是為了掙錢，但是還是感嘆底層真的內卷，哪個年代都一樣。
那工頭模樣的人大概四十來歲，也穿著棉袍布鞋，不過比起碼頭工人穿的要好的多。
這些工人大多骨瘦如柴，衣衫襤褸，年齡十多歲到六十來歲不等。
工頭掃了一眼人群，一眼就看見了身體還算壯實的包國維，指了指，說道：“你來。”
又從裡面指了兩個看起來相對年輕壯實的工人，說道：“你們三個都跟著我來。”
包國維連忙擠出人群，和另外兩人跟著工頭去了。
工頭把他們領到一張露天的破木桌前，說道：
“你們先做登記，貨船一會兒來了，你們將貨物先卸到碼頭，卸完了之後，再將貨物搬運到碼頭倉庫就完事了。”
包國維問道：“老闆，一天就這一趟工麼？”
那工頭皺眉，臉色沉了下來，問道：“我看你是生面孔，第一次幹搬運？”
包國維點頭，懂事的掏出香菸，取了一支，雙手遞上去，說道：
“我鄉下逃難來的，是第一次幹搬運。”
那工頭見他遞煙，臉色好了些，接過煙，說道：“醜話先說在前面，幹不出活，我可不要哦。”
包國維殷勤的拿出火柴給他點了煙，說道：“幹得幹得，老闆要看我不行，隨時可以開了我。”
工頭點了點頭，吸了一口煙，說道：“每天早上一趟工，無論快慢，幹完了就完事兒，如果下午還想掙錢，可以幹第二趟工，工錢另外算。”
包國維恍然大悟，原來一個月三個大洋並不是幹一整天，只幹一上午而已。
然後工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包國維心想不能說真名，便胡謅了一個名字：“包生恭。包子的包，生活的生，恭敬的恭。”
工頭一邊登記他的名字，一邊笑著說：“好名字！不過我們這兒幹活算短工，不是包身工！”
其他兩人也跟著笑，然後分別登記了他們的名字。
登記好了之後，工頭將他們領到一群搬運工隊伍前，說道：“你們先等一會兒，一會兒貨物來了，聽我安排搬運。”
眾人答道：“好！”
包國維看了看他們的隊伍，他們這隊搬運工有十個人，年齡最大有四十來歲，衣衫襤褸，穿著草鞋。
其他大部分都是二三十歲的人，穿著大同小異，普遍也是草鞋。
只有一個工人年齡看著比他還小些，大概十四五歲左右的樣子。
他的腰間綁著一根草繩，身上打滿了補丁，站的筆直，揹著雙手。
那最年長的工人看了看包國維，說道：“娃娃，你第一次來上工吧。”
包國維看這人面色和善，語氣關切，不像壞人，說道：
“是啊，大叔，家裡快揭不開鍋了，想著掙點錢開支。”
那大叔從地上撿起一把稻草，說道：“你將這草綁在腳板上，一會兒我們要上船去搬運，上面滑。”
包國維忙說謝謝，接過稻草，將其綁在了腳上，心裡對這大叔很是感激。
那大叔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包國維說道：“我叫包生恭，你叫我小包好了。”
眾人聽了他的名字都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