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國維恨恨說道:“如果連一個校霸我們都不敢出頭反抗,那面對那群畜生一樣的倭寇,我們還能幹啥?等死麼?”
室內死一般的寂靜,窗外的寒風夾雜著雪花漫天飛舞。
龐錫爾走到包國維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另一個男生握緊了拳頭,憤然說道:
“包國維說的就是對的!我們不能做個冷眼的旁觀者!”
他狂熱的眼神看了看眾人,突然振臂高呼:
“我們要反抗!”
人群像個炸藥桶一樣一下被點燃,紛紛高呼著:
“我們要反抗!”
包國維被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們這麼容易被點燃激情,還真是熱血青年啊。
呼聲過後,那男生對包國維說道:
“包國維,你不要怕,我們會去團結更多的同學,只要錢傲敢來找你麻煩,我們就跟他拼了!”
人群中紛紛響應,龐錫爾也說道:
“我一會兒去找郭純和龔德銘說說,他們也一定會支援你的。”
包國維點了點頭,這時圖書館的管理員走了進來,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
他蓄著長長的鬍鬚,雖然面容清癯,但透著一股威嚴:
“你們在吵什麼!”
忽地目光被墨汁汙染的書籍吸引,眼神轉而變得凌厲:
“這是誰幹的!”
大家都紛紛幫包國維說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管理員。
那老者聽了十分生氣,使勁拍了一下桌子:
“竟敢在圖書館公然調戲女同學!”
又指了指包國維:“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他又向知情的同學打聽了錢傲所在的班級之後便直接去校長室找校長去了,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他走了之後包國維才從其他學生那兒瞭解到這老者叫方豚翁。
他是晚清的秀才,後來在這學校教書,退休之後便管理這圖書館。
眼看時間臨近中午,包國維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回家,他和龐錫爾順路便一起走出了學校。
過了清水橋,龐錫爾還請了包國維一小碗臭豆腐吃。
......
街邊的理髮店內,此時戴老七的剃刀在牛皮帶上蹭得鋥亮。
當老包拖著一地雪泥蹭進門檻時,刀鋒正懸在客人青白的頭皮上,鏡中映出兩張同樣焦黃的臉。
“老包,你來了,有事嗎?“
老七手腕一抖,半綹黑髮飄落在老包露出腳趾的棉鞋上。
老包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神色,囁嚅說道:
“月底國維不是要繳學費麼?學費還沒湊齊......”
剃頭匠的指節捏得發白,嘆了一口氣:
“老包啊,我們是至交,我真得說句你不愛聽的話。“
“依我看,還讓他上什麼學啊?不如趁早學門手藝......”
頓了頓,“要不然站站櫃檯也是好的。”
老包嘆了一口氣,看見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孩穿著破舊的棉衣,正拿著掃帚清掃著地面上的頭髮。
“這是你才收的徒弟啊?”老包連忙轉移了話題道。
戴老七頓住手,擠出一抹苦笑,說道:
“老家揚州來的,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