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鳳是庶女不假,但最次也是李府的小姐,這些家僕在李府生活多年,更是深諳其中道理,明面上都對李曦鳳保持著恭敬。
“我知道了。”
“那小人先行告退了。”
關上房門,李曦鳳皺眉。
自己才甦醒不到一個時辰,李恭霖便招她去書房......
她記憶裡浮現出一張冷漠乾瘦的臉。
原身受對方冷落壓迫,李曦鳳自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好印象。
也好,先會會這個老東西。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寢衣,又看了看滿地的衣服,最終望向芸枝,神情有些尷尬。
“那個.......芸枝幫我換身衣裳吧。”
“......”
芸枝一聲不吭地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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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芸枝領著換了身衣服的李曦鳳朝著李恭霖的書房走去。
李曦鳳本有些凌亂的頭髮被梳得調順筆直,細頸繫了一根白色絲巾遮掩勒痕,不顯突兀反倒多了幾分清冷氣質。
再加上一身素白的齊腰襦裙,整個人如一株含苞待放的梔子花,皎潔得沒有一絲塵垢。
只是她的心情就沒有外表這麼美麗了。
‘這玩意……好麻煩。’
她一臉不耐地攥起偏長的裙子,防止自己不小心被絆倒。
“娘,那人是新來的丫鬟嗎?好生漂亮啊。”
忽的,一道孩童的聲音自她身側響起。
李曦鳳腳步微微一頓,眼角餘光掃過。
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被一名美豔貴婦牽著手,正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轍兒,那可是咱家未來的城主夫人,不得無理。”
貴婦嘴上說著教訓的話,語氣卻依舊柔和,她摸了摸男孩的腦袋,而後便朝著李曦鳳款款而來。
李曦鳳只得停下腳步。
李金瑤,李府的二小姐,與李曦鳳不同,她是李恭霖正室所生,從小備受寵愛。
其夫高鶩身為統兵校尉,雖說在整個大虞只能算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但在青麓城內卻是實打實的三把手,風頭無兩。
“童言無忌,小妹可莫要見怪。”李金瑤臉上笑眼盈盈。
“自然不會。”李曦鳳隨口應付,心頭微動。
李金瑤向來看不起庶出的自己,原身與她攏共就碰過幾次面,兩人形同陌人。
今日也不知是動了哪門子的心思,主動湊了上來。
“小妹可是要去書房尋父親?”
“是。”
“也是湊巧,姐姐同你去吧。”李金瑤目光掃向芸枝,臉色陡然一冷,厲聲喝道“還留在這作甚?”
“可是...可是...”芸枝縮了縮腦袋支支吾吾的,顯然是放心不下自家小姐。”
李金瑤臉上冷意更盛,抬手就要一掌扇過去,卻見人影晃動,李曦鳳已然擋在了芸枝身前。
“無妨,芸枝你先回去休息吧。”李曦鳳平靜道。
芸枝憂心忡忡地看了李曦鳳一眼,見對方朝自己微微頷首,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李金瑤見此也只能將手放下,雙目微眯,皮笑肉不笑起來:
“未想小妹不但外貌出落得如此標緻,內裡更是宅心仁厚啊,對一個丫鬟也如此維護,也難怪城主一眼就相中了你呢,只是......”
她貼在李曦鳳耳畔語調越發輕柔。
“只是聽聞城主大人老眼昏花,行那事時常常走錯了道,小妹到時可要多擔待呀。”
說話的同時,她的指尖若有若無地掠過李曦鳳的脊背,慢慢往下滑去……
“啪!”
在李金瑤愕然的目光中,李曦鳳一把扣住她的手,拽至身前,兩眼彎成了月牙兒,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煩勞二姐關心,青麓誰人不知城主最好他人之妻,尤其是二姐你這種生過孩子還依舊丰姿綽約的。對了,姐夫可是在城主底下辦事?”
她把玩起對方那細若凝脂的手,語氣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你說我到時告知城主,姐姐你自願一起來玩,姐夫會答應嗎?若不答應,城主大人會不會心生間隙呀?”
李金瑤面露羞忿銀牙緊咬,猛然將手抽回,怒斥道:
“你!下賤!”
“怎麼?難道姐姐不願意嗎?”李曦鳳故作不解。
“李曦鳳!你若真敢做出那等齷齪事來,我、我定不輕饒你!”
李金瑤嘴上放著狠話,心中卻已滿是驚疑。
她原本是想敲打一下這個么妹,對方過門後雖只是小妾,可萬一將城主伺候舒服了,得了寵,吹吹枕邊風也好照拂自家夫君一二。
卻未曾想李曦鳳如此強硬,伶牙利嘴,那等汙穢不堪的話張口就來。
這還是當初那個伏低做小的庶女嗎?
“娘,你們要玩什麼?我也要玩!”
一旁的高轍扯著李金瑤的裙角,昂著腦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玩什麼玩!天天就知道玩!”
李金瑤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腦袋上,隨後拉起還處於發懵狀態的高轍就腳步匆匆地朝著書房走去。
望著對方逃一般的背影,李曦鳳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城主的特殊癖好自然是她臨時瞎編。
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她索性也懶得耗費精力虛與委蛇,與這些所謂的“家人”維持好關係。
即使是表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