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兵鎧揚起手臂,猛地擲出手中之物,精準地落在妖軍陣前。
那是三顆獸首,切口平整,乾淨利落。
“那...那是巖蹄,鐵背?!”
“還有撼山!我方才還在陣中遇見過它們,怎麼...怎麼會.....”
有妖兵認出了三顆妖兵頭顱,喉間溢位難以置信的呢喃。
唐慕昂首望向金戟兵鎧,森然的目光彷彿能穿透過兵鎧直視到李曦鳳。
“帶回去?呵...”它冷笑一聲,“事已至此,你還妄想我等主動撤兵?”
“並非妄想。”
一道男聲響起,只見一名劍眉星目的男子從人群中邁步而出,其肩膀的銀獅被火光映照的熠熠生輝。
赫然是已經換上了鎮魔司校尉服的蕭煉。
他抬手指向妖屍堆成的小山:“不過困守一個時辰,便折了你們三頭妖兵,數十妖卒,你們還能撐幾個時辰?”
“何況雲州也已派出融神援兵。”他頓了頓,聲音驟然冷硬,“事到如今,爾等破青麓城,絕無可能。”
此話一出,群妖眼底的兇戾驟然凝滯。
蕭煉的話放之前它們只會覺得是笑話。
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它們不相信。
這連入道者的毛都未啃到,竟然就已經摺了八名妖兵,數十妖卒!
老話說得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它們在青麓山上被李曦鳳的偷襲本就折了士氣,方才的棋陣加上現在這一堆成小山似的妖屍更是讓它們如冰水澆頭,士氣大受打擊。
最可怖的是——它們連那些妖兵妖卒是如何死,幾時死的都不知道。
若繼續下去,指不定下一個就是自己!
來以為這趟是個肥差,如今卻是大機率搭上性命,其中落差實在太大。
一眾妖兵妖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真的躊躇起來,更有甚者甚至覺得蕭煉說的有幾分道理,用期盼的目光望向唐慕。
“莫要聽這人蠱惑,他們顯然已是強弩之末,是潛入城中的影刃衛得手了!”鋼牙見狀恨鐵不成鋼地厲聲道。
“強弩之末?可笑!”
蕭煉的聲音陡然拔高壓過鋼牙,冷聲喝道。
“那些潛入城中的妖卒確實棘手,若非不忍城中百姓遭難,否則你當我為何要放你們一條生路?!”
“但爾等若是執意攻城,我便拼著城中生靈塗炭,也要將爾等斬盡殺絕於此!”
唐慕雙眼微微眯起,貓尾在身後的地面上掃出深痕,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煉詹瑛屏息凝神,只要一有異樣,就立刻重啟困兵陣。
就在兩軍僵持,陷入詭異的安靜之時,一道淒厲的慘叫從夜幕中傳來。
“救命!唐副將救我!救我——!”
一道身影潑灑著妖血,拼命扇動如抹布般破破爛爛的雙翼,搖搖晃晃地飛向妖軍,最終在唐慕面前墜落,身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勉強停下來。
不是翼空鼠又是誰?
只不過此時翼空鼠的悽慘,比之數個時辰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它的兩條腿全都不翼而飛,身上還有數到劍痕,一道甚至劃開了它的肚子,青黑色的腸子沾上地上的泥土。
像極了一根撒了巧克力餅乾碎的麵包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