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周圍的林子安靜得半點聲音都莫得,只有我自己的喘氣聲和心頭跟打鼓一樣的咚咚響,突然,老秦猛地把他腦殼抬了起來,我嚇得一激靈就鬆手了……”
越野車碾過一塊石頭,改裝的車身哐啷顛響,成爺嘴邊的菸灰掉褲子上,他的雙手用力抓住方向盤,浮腫的面部在微微發抖,那雙魚泡眼當中浮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恐懼。
“你們應該都擰過毛巾…當時老秦抬起來的那張臉,就像是一張毛巾用力擰成一股,顏色青得嚇人,然後他直挺挺地站起來,把他自己的十根手指,全部塞進嘴巴開始吮吸……”
“他一邊用力地吸一邊發出聲音,就是那種很貪婪地、很美味地聲音,十根手指上的皮肉被他吮得一乾二淨,血淋淋的手指骨頭把他的口腔戳得血肉模糊,但他還不滿足……”
“我嘞個鼻子就是當時遭他一口咬去咯的,背時砍腦殼的,要不是老子跑得快,我嘞條命都該落在他龜兒手頭……”
逐漸激動的聲音戛然停下,成爺嘴裡的香菸剛好燃到盡頭,江蟬從後視鏡裡注意到,他用紗布裹起來的鼻子底下滲出來一絲黑血。
車內的氛圍陷入短暫沉默,只有越野車強勁的發動機轟鳴,和車身快速碾過石塊的震響。
“所以我們去荒碑坡到底取什麼東西?”江蟬問。
成爺吐飛嘴裡的菸蒂,像是吐出一顆鐵釘,“老秦的遺物。”
“我跟老秦二十幾年的交情,他龜兒這回算是栽球了,但他的東西我要帶回克,咋個我都要給他婆娘娃兒一個交代……”
“……”
鬼霧變黃了。
越野車碾上最後一段山道,長達兩個半小時的車程終於快要抵達目的地,江蟬扭頭向著車窗外看去,卻無意瞥見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
身旁的姜紅棉直挺起上身,張嘴咬住了手腕上的紅頭繩,她伸起雙手把後面披散的頭髮,快速地束成一個利落的高馬尾,再用紅頭繩仔細地紮起來,
髮尾掃到江蟬的臉上有點癢,帶著一股乾淨好聞的幽香,動作間她直挺起來的曲線優美,頸脖白皙,小臂緊實,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青春與健康的氣息。
咕嘟…前座的楊凱偷偷嚥了口唾沫,他透過後視鏡看著這一幕兩隻眼睛都瞪直了,尤其是盯著姜紅棉挺起來的……
吱…成爺忽然點住剎車,慣性推得每個人的身體都往前頓了下。
“到球!”
後視鏡裡成爺那雙魚泡眼滾動,他拉開手邊的一個箱子,從裡面拿出來剛好四個黑品屍羅香,依次拋給楊凱和姜紅棉等人。
“每個人只得一份,搞爛了整脫了都莫找老子!”
四份屍羅香,其中一份是成爺給自己準備的,但把這份拋給江蟬後,他伸手把車上裝的那塊大號屍羅香拆下來,拴在自己的腰上,有點莫名滑稽,但他渾然不在意,一腳踹開車門率先跳下了車。
鬼霧立刻從開啟的車門灌進來,楊凱打了個哆嗦,趕緊啟用了手裡的屍羅香,姜紅棉和田倩也各自慎重的佩戴好。
看到江蟬轉手收起來,姜紅棉還疑惑地問了句,“你不戴嘛?”
江蟬:“戴起不習慣。”
楊凱:??
前座的楊凱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紅著脖子發出一連串咳咳咳的動靜。
姜紅棉用看神經病的目光掃過去一眼,又問江蟬,“那你不怕遭鬼化啊?”
“我的靈棺天賦能免疫鬼霧。”
“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