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踞的城關,高聳的城牆。
梁胖子身旁擺著一箱老白乾,一盤勁道的風乾牛肉和一口袋土花生。
嗒…嗒…王猛的腳步在他身邊停下,“你還真是什麼都準備好了啊……”
梁達笑呵呵地應了一聲,肉滾滾的肥臉上浮起一抹得意地道,“怎麼樣老王?我就說乾坤未定吧!”
“你贏了梁胖子,不過能碰上這麼個好苗子,我輸得也痛快……”王猛直接拿起一瓶老白乾開啟蓋子,對著嘴巴里灌了一小口,然後辣著喉嚨面色有些唏噓地說道,“嘶…有些年頭沒喝這玩意兒了啊……”
城牆上的探照燈在宵禁後的街道上掃過一片光斑,梁達剝了一顆花生拋進嘴裡,他那堆滿肥肉的臉上眼睛眯起,目光卻是落向街道上那道漸漸走遠的少年背影……
“不過樑胖子,城外的鬼物異動頻繁,你坐鎮這城關估計要忙起來了。”王猛道。
梁達紅通通的肥臉上怔了下,但是很快就閃了過去,他嚼著嘴裡的花生隨意的說道,“鬼潮…要來了麼?”
“恐怕是……”
“也該來了。”
“怎麼聽你這口氣還盼著它來?”
梁達往自己嘴裡餵了口酒,神色有些回憶地說道,“從我調到這座城關那天起就在等這一天了,它一直沒來,我心裡始終懸著一根刺。你知道麼老王,十幾年了,我晚上睡覺都不知道從夢裡嚇醒過幾回,現在突然得知它要來了,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碩大的月亮在高聳的城牆上瀉下銀輝,梁達說完後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兩人看著街道上的實訓生三五結伴地走遠,變得空無一人,看著城裡依稀還亮著的一點點燈光透出窗戶,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沉默著吃酒,銀色的月光下只有花生剝殼的聲響,只有濃郁到飄散開去的酒香,他們已經記不起上一次這樣喝酒是什麼日子了……
過了好一陣,梁達從身後拿出來一個包著金箔的盒子,放到城牆墩上沿著推向王猛。
“這是幹什麼?”王猛愣了下,然後挪開視線道,“沒用的梁胖子,我身上的傷已經徹底沒轍了,不然我又怎麼會從鬼淵前線上退回來,你別浪費東西……”
“特麼誰說是給你的?你別自作多情了老王。”梁胖子直接懟了一句道。
王猛後知後覺想起來什麼,眼瞳裡的光陡然一聚,“難不成…你真捨得啊梁胖子?再說這場賭約不是你贏了麼?”
“愛要不要!”梁胖子啐掉嘴裡的花生殼,伸手就要把那個金箔盒子收回來,但是王猛卻是立馬以閃電般的速度抓了過去。
“誰說不要了,我先替那小子謝你了!”
梁胖子哼唧了一聲,收回手又慢聲說道,“這玩意放我這兒生灰快十年了,我本來是打算著哪天鬼潮來了,危急關頭拿來跑路用的……”
“可是你知道麼老王?你今天讓那幫小崽子衝著這座城關行軍禮,我特麼突然想衝下來給你兩巴子…然後再給我自個兩個特大的嘴巴子…我特麼真不是個東西啊!”
梁達說著抓起酒瓶子往自己嘴裡狠狠灌去,王猛臉上的神色暗了暗,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是抓起自己的酒瓶子也往嘴裡灌去。
這一口灌下去,梁達那張肥滾滾的臉上立刻變得紅彤彤的,他抹了把下巴溢位來的酒水,又吐著酒氣轉過頭對王猛說道,“敢不敢再給我打個賭老王?”
“還賭?”
“就賭你那幫崽子明天的切磋賽!”
“怎麼?你還是認為江蟬能拿下最終勝利?”王猛說著頓了下,又搖頭道,“我承認他今天確實帶給了我很大的驚喜,但是靈棺師切磋不同於斬鬼……
凌清璇一階九重的實力擺在那兒,更別說她已經完全掌握了兩隻劍類鬼寵,說句不怕你笑話的,以我現在這個狀態,對上她都沒有十足的勝算。
江蟬才九重,就算他今晚拿到了修行法,也不可能一晚上的時間就把它參破直接進階啊。入階和沒入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一點我不信你不知道。
別說凌清璇,就是對上一階五重的羅山,我看江蟬都夠嗆。說到底還是普通出身跟這些世家出身的苗子,起步差距太大了啊。”
對於王猛吧啦吧啦的一大堆,梁達只是往自己嘴裡老神在在的餵了一口酒道,“你跟我說那麼多做什麼?你直接告訴我賭還是不賭就行……”
“我看你是對江蟬這小子過於迷信了……”王猛揶揄了一聲,“行啊,這回賭什麼?”
“這小子要是贏了,你就把我剛才給你那東西拿給他。”
“輸了呢?”
“那你就把東西拿回來還給我!”
“艹!梁胖子你信不信老子一腳把你從這城牆上踹下去?”
“開個玩笑嘛,那麼認真幹什麼。他要是輸了你就把這東西給贏了的崽兒,不過我可是很看好他的……”梁達笑著打了個哈哈,接著又道,
“至於咱倆的賭約麼,這小子要是贏了,你就老實去見見我給你約的那個治療靈棺師,瑪的還是個大美人兒來的,就是宰起人來那叫一個心狠手辣啊……”
王猛臉上的表情微微觸動了下,接著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道,“好!明天江蟬要是贏了,我去見你說的這個人。江蟬要是沒贏下最後勝利,你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