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寧看著眼前自稱周明瑞的男子,有點拘謹地點了點頭。
雖然眼睛告訴他,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華夏同胞,面善、和藹,就像是剛入職時遇見的,向自己打招呼的同組前輩。
但是,蘇遠寧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
頌念神靈尊名之後見到的,無論長得多面善,都不會只是“前輩”。
大boss還差不多。
周明瑞看著蘇遠寧,並沒有對蘇遠寧的拘謹感到意外,他笑了笑,問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蘇遠寧的脖子梗了梗,他深吸了一口氣,才低聲回答道:“……用中文唸了愚者先生的尊名。”
蘇遠寧沒有敢看周明瑞的臉,視線只停留在了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上。
只見那雙帶著手套的手,屈起右手的食指,敲了敲扶手。
然後,蘇遠寧聽見周明瑞道:“哦,原來是這樣。”
他語氣略有些玩味道:“那你會來到這裡,倒是在祂的意料之外了。”
“嘎?”蘇遠寧驚愕地抬起了頭。
啥意思?
這和他預想中的回答不太一樣。
這明明只是兩個人的對話,怎麼又涉及到了“祂”。
什麼時候出現的祂?這裡只有兩個人一條狗,哪來的祂?
這麼說,眼前的人不是“祂”?
看著蘇遠寧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周明瑞臉上平和的笑容不變。
他像是知道蘇遠寧在想些什麼似的,呵呵地笑了一聲。但他沒有解答蘇遠寧的疑惑,而是問道: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怎麼會想到要用中文念愚者的尊名嗎?”
“呃……這……”蘇遠寧有些猶豫。
他穿越過來已經有差不多一個多月了,除了最早的一個星期大部分時間被關在黑夜教會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在找回家的線索。
雖然說只有最後頌念愚者的尊名有了直接的“效果”,推導和驗證的過程也比較簡單。
但是,畢竟是從宅知識出發的假設。最後雖然成功了,但其中的驗證過程不是很嚴謹。
蘇遠寧非常尷尬,這麼宅的知識,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如果你願意說,我很樂意聽。”
周明瑞說,他的眼睛裡雖然有化不開的倦意,卻也隱約看得出有幾分興趣。
“而且,我也不是隻聽故事不給回報的人。”他笑了笑,勾了勾手,伸手撓了撓趴在他身後椅子上的狗的下巴。
“如果你願意和我分享一個故事,我……回答你一個問題吧。”周明瑞笑了笑說。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的哦。”他笑著道。
“不,不不,我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蘇遠寧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不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您不用回答我的問題,我也可以和您說的。只是怕我的胡思亂想耽誤您的時間……”
“那你不妨說說看?”周明瑞像是被蘇遠寧慌亂的模樣給逗樂了,唇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我很有興趣。”
說著,周明瑞打了個響指,蘇遠寧的身後便出現了一張椅子,風將他“推”到了椅子上。
在蘇遠寧的手邊也驀地出現了一杯熱茶。
“……”蘇遠寧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但是,大boss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蘇遠寧也沒有再“不好意思”下去。
“呃,其實,猜想和驗證的過程很簡單……”
蘇遠寧三言兩語地就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從《塔羅的審判》中格爾曼·斯帕羅的名字開始,到愚者教堂蒐集資訊為止。
伊格納沒有想要隱瞞坐在自己對面的周明瑞。
他還沒有膽量大到和神明說話還說謊。
他怕周明瑞遷怒於自己的魯莽猜測,所以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著他。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看到周明瑞笑了。
這並不是說之前這位前輩沒有笑,而是,這一次周明瑞的笑終於到了眼睛裡。
雖然,先前這位前輩一直都是一幅和藹、平和、平易近人的姿態,也一直是笑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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