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芹,你醒了!”林靖本在修習陣法,見普芹醒了,一躍而上,一把抱住普芹,激動地說道:“你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我擔心壞了。”
而朱老頭見到普芹醒轉,卻是極為震驚,他先前曾為普芹診斷,後者筋脈盡斷、幾乎只有一息尚存,雖然用了茅山宗最珍貴的藥材為他醫治,但即便治好了外傷,內傷也絕不可能短時間內治好。
“疼疼疼,大愚,你輕點,我還沒徹底好呢。”普芹輕輕推了推林靖,說道。
“小師傅年紀雖小,竟然是普字輩的高僧,真是少年英才。”朱老頭由衷感慨道。
“機緣使然,小和尚也沒做什麼。”普芹說道。
朱老頭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心裡卻暗想:古往今來,多少少年英雄都是出自亂世,難道到這一代真的又要有大事發生了嗎?看來得好好卜上一卦了,可惜八卦門不在了,不然以他們的卜卦之術,定能預知到大概。
“大愚,快跟我說說,瞧你苦練的勁,這幾天肯定有很大收穫吧!快來教教我!”一說到功法,普芹兩眼放光,央求林靖趕快教教他。
“那可不行,這是我茅山宗的功法,你是佛光寺的功法,宗門有別,怎能將功法傳你?”林靖話剛出口,猛然想到天一真人也曾教過自己功法,不禁陷入沉思:先前大鬍子伯伯不願教我八卦門的功夫,為的就是宗門有別,入了茅山宗便不能再學八卦門的功法,可天一真人教我的功法雖然未講明,但大概就是全真教的功法,我......我這又算作什麼?
“此言差矣,普芹小禪師,我知道佛光寺的高僧胸懷寬廣,但畢竟宗門有別,我茅山宗有自己的規矩,功法不外傳。”朱老頭說道。
“多謝前輩相救,但普芹總覺得門派之別阻礙了修行的提升。試想,佛光寺也好、茅山宗也好,初衷不都是降妖除魔、普度眾生,既然如此,大家把功夫融合,取長補短,共同提升豈不是好?”普芹一本正經地說道,朱老頭聞言皺起眉頭,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朱老頭,吃癟了吧?你這個小和尚很對我胃口。”孫不是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雙腳倒掛在樹上,得意道:“朱老頭,你總說我離經叛道,你看人家佛光寺的高僧,雖然是小娃娃,哈哈,人家也有這麼高的覺悟。所以,是你的境界低了,知道了吧?哈哈哈哈!”
“孫猴兒,在這個問題上,我不跟你扯,你也別貧嘴。”朱老頭一臉嚴肅道:“什麼覺悟什麼境界,我只知道宗門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規矩必須遵守。”
“你瞧你,又來了,前幾日,咱們不還討論劉東......咳咳咳。”孫不是正欲打趣朱老頭,忽然意識到什麼,趕忙聽嘴。
“阿彌陀佛!兩位前輩無須爭執,小和尚的觀點也只是一家之言,茅山宗的規矩自然尊重,只是若能夠融會貫通就更好了。”普芹雙掌合十說道。
“好啦,大愚,我不纏著你傳我功法了,但你得跟我切磋切磋,讓我瞧瞧你這兩天的變化。”上一秒還一本正經,下一秒普芹一把拉住林靖胳膊,央求道。
“真是拿你沒辦法。”林靖向孫不是和朱老頭請示後,和普芹找了處空地,彼此切磋起來。
“朱老頭,方才是我失言。”孫不是待林靖二人走遠後,佈下結界,正色道。
“孫猴兒,你剛才提到劉東臨,我心裡也是難過,雖然你我曾說過去的悲劇不該重演,但我心裡總有著根深蒂固的門派之別,或許我真的老了,需要把擔子交給這些年輕人了。”朱老頭微微仰天、眼睛微閉,緩緩說道。
“要我說,改變未必是壞事。”孫不是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樣子,嚴肅道:“小和尚說得不錯,咱們茅山宗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一點不搞清楚,只怕大愚真的會成為第二個劉東臨。你我二人真的要當茅山宗的罪人嗎?”
“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吧。”朱老頭說完,孫不是竟破天荒地沒跟他鬥嘴,而是點點頭,說道:“不只是你我二人要改變觀念,只怕整個宗門都需要改變。”
“難啊。”朱老頭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道:“改變觀念,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