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相擁一處,好一番雲雨方才罷休。
已是夜深人靜,姜明枝卻沒有睡意。
她在想事情,瓶兒今晚值夜,就睡在床邊腳踏上。
聽見瓶兒翻身的動靜,姜明枝想了想,問道:“瓶兒,二小姐在府中,一向是如此好說話的嗎?”
瓶兒本就沒睡,聞聲骨碌碌坐起身來,“小姐,您是說二小姐啊。”
她想了想,答道:“二小姐是府裡最好說話的主子,雖不如您和三小姐姿容出色,卻最是和順可親的。”
說起和自家小姐一母同胞的二小姐,瓶兒皺了皺眉,一邊思索一邊道:“只是二小姐素來和清輝院那邊親近,與三小姐比您還親近。”
這倒也不是什麼挑撥的話,這兩個,姜明枝從前做瑾王妃的時候,也曾在宴會上見過幾次,那會兒見元夫人所出的姑娘,和這位繼室所出的姑娘如親姐妹一般,還覺得馮氏對兩個姑娘該是一視同仁的。
只是看姜玉珍對待姜玉書的樣子,她就覺得,這些怕都是表象罷了!
若是說姜玉書為了求生存,和馮氏親近,倒也說得過去,畢竟長姐痴傻,又無長輩庇護,這錦衣侯府她無人可以依仗,只能巴結馮氏,求她以後能在議親的時候說個好人家,倒也合情合理。
想到一個堂堂嫡小姐竟然要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姜明枝對這個妹妹,也不由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說起長輩,姜明枝想了想,“我父親,是不是還有一個嫡母?”
瓶兒打了個哈欠,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老夫人在定州祖宅呢。”
德安二十三年,三月初九,瑾王府納側妃,請了汴京城公卿伯爵和一眾有臉面的人家,錦衣侯府也在列。
正妃週歲歡“病故”不過月餘,瑾王府就迎接新人入府了,不免有人說起瑾王薄情。
瑾王倒是聰慧,在一眾賓客的眼前,以傷心正妻亡故而病為由,無法親自迎側妃入府,演了一出深情的戲碼。
姜明枝幾個錦衣侯府小姐,跟隨馮氏落座。
馮氏低聲對身邊的段媽媽說了幾句,似乎是不太滿意瑾王府這個座次排序,姜明枝看了一眼,前頭坐的竟然是四正品的大理寺少卿的內眷,難怪馮氏面色難看了。
“大姑奶奶原來這這裡!”含笑的聲音傳來,側身看去,就見一身石榴紅銀梅紋褙子,身量頗為豐腴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
“二弟妹什麼時候到的?”
見到孃家弟媳江氏,馮氏立即掃去不悅的神色,換上一臉端莊大方的笑容。
馮氏身邊的丫鬟欠身行禮,喊著江大娘子妝安,其餘姜家跟來的下人也跟著行禮,馮氏拉著江氏落座,“快叫你們家幾個丫頭與我們一起吧,正好咱們也說說話。”
江氏捂著嘴笑,落座後便問道:“姐夫呢?”
“他們去同瑾王道喜去了。”說話間已經將周圍的人都打量了一遍,見沒人注意,這才低聲道:“說是病了不見客,可侯爺他們卻不能不去拜見的。”
這話說起,難免帶了幾分自得,江氏是熟知自己這個大姑姐的做派的,仗著自己嫁了侯門,每次回孃家都拿腔作勢,她早習以為常。
江氏漫不經心地點頭附和,目光卻落在了對面眼觀鼻鼻觀心的姜明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