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家?”
王嬙一雙杏眼滴溜溜地把她打量了一遍,見她臉上卻是沒有什麼害羞的神色,頓時有些洩氣。
“好吧,你就不是個凡人!”她嘆息一聲,攤了攤手:“是昌遠伯府,請了翰林院周大人做媒,想把你說給昌遠伯世子。”
說到這裡,王嬙臉上的玩笑之意全都散盡,露出幾分和平時不同的冷淡面孔,“這昌遠伯府就是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你不必擔心,我娘肯定不會答應的,都是些勢利小人,別的也就算了,我可是打聽到了,那昌遠伯世子先頭有個夫人,還有個嫡長子,現在卻敢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反倒是姜明枝這個當事人,沒有太多的情緒,昌遠伯夫人秦氏那樣厭憎自己,昌遠伯府卻要為她的兒子求娶自己,顯然是昌遠伯夫婦夫妻不和,昌遠伯想巴結王家,秦氏卻因為她和韓卿月的不睦,對她心有不滿。
舅母不會答應的,姜明枝毫不懷疑。
再者,雖說錦衣侯府對她的態度很曖昧,可說起來,她親爹錦衣侯還沒死呢,即便是昌遠伯府真的要求娶,也應該去錦衣侯府,而不是直接忽視錦衣侯府來了王家,只能說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分明就是一樁目的不純的婚事,自然是做不得數的。
知道了事情大概,姜明枝就放下心來,寬慰了王嬙幾句,想到自己今日不必去雍王府,就忍不住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見她這個樣子,王嬙有些好笑,自己到底還是不如表姐穩重,難怪母親總是讓她多學著點表姐的懂事。
“這一天天的就熱起來了,在家裡待著真是無趣。”想到來了京都有些日子了,還沒有機會去玩玩,王嬙支肘托腮,有些苦惱:“要是我大哥他們也能來京都就好了,全哥兒很是精通玩樂,要是他在,我們就可以讓他帶著咱們去玩了。”
全哥兒是大房的嫡長孫,現在也已經過了束髮之年,跟著自己的父母在東郡生活,姜明枝卻是一次也沒見過的。
姜明枝就抿了嘴笑,“你想去哪裡玩啊,咱們自己也可以去啊,我聽說京都周圍還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聽說?王嬙敏銳地抓住了姜明枝的用詞,不免有些心疼自己這個表姐。
姑娘家最稚嫩的年華都被圈在了那一隅之地,明明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卻還不如她這個剛來的。
“不如我們去泛舟吧,聽說明湖的荷花都快開了,咱們去第一品酒樓整一桌席面,泛舟遊湖,品嚐美味,鬥茶說樂,豈不美哉?”
姜明枝聞言卻愣住,這玩樂的法子並不新鮮,可更多是男子們如此,少有女子這樣肆意暢快的。
她不免就想到王家教育子弟之道,江南詩書文蘊鼎盛,以至於江南的女子也多富有才情,王家的家學淵源也非同一般,所以教養出來的小姐也少了幾分京都貴族們的矯揉做作,多了幾分世家大族特有的大方颯爽?
“好啊,擇日不如撞日,今日瞧著天光甚好,咱們不如等會兒就去?”
王嬙聞言,一雙眼兒頓時笑彎了起來,她一向是不喜歡來日方長的人,也正有此意,因而對這個提議是一拍即合,姐妹倆讓人去打聽了一下,聽說昌遠伯府請的那位周大人已經走了,就一起去了張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