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歡

第209章 正文一百六十八——神族無能

聽罷九天玄女此問,廣澤神君並沒有馬上解惑,而是看向了帝位之上,似乎對於此事,就算是他,也無法輕易提起。

音楠雖然也同陌桑神君一樣,對廣澤神君所說的,什麼“恆元古獸”和“摩羅之門”並不清楚,但是關乎上古戰亂多年的起因,確實如九天玄女所說,神族之人無人不知,末址之中,他曾經卻聽師傅講解過一二。

末址之中所存典籍中,無論是沐昭之中師傅所較所存,還是家學之中各族所傳,關乎戰亂的起因寫的都幾乎一致,但其實細細品讀,卻還是能夠發現,雖然說的多,其實是模稜兩可。只說是創世神尊分身化六界,得了多年和平之後,六界之中秩序卻並不十分清晰,久而久之,對於神族掌管命格之輪成六界之尊這件事情,質疑的聲音也就多起來。

剛開始時,還是零散的一些作亂,不過疥癬之際並不成氣候,神族也並未重視,後來人族凡世本與神族同氣連枝,一直擁護神族,後來竟也加入此列,戰事才愈演愈烈,最終釀成了那場上古混戰。戰事平定之後,最後凡世分化十億,力量也便分散成如今的樣子。

總而言之,這個戰亂的起因便是這樣看起來說的詳實,其實諸多地方不清不楚的一個表述,終歸沒有具體的指向。

恐怕神族後人和仙界眾生也同末址一樣,知覺這件往事實在過去太久,史書就應當是這樣個書寫方法。

師傅在講這一段時,一開始也按照史書講的,但是,當日卻又給他和遲默留下了一堂課業,要他二人寫一篇關於上古之戰起源的論疏。遲默同他商量了許久,總覺得師傅的行為不同於往日,說話也頗多保留。故而,在音楠不知從何下筆時,遲默將他拖離了桌案,說,為師者不說清楚一些,他們論什麼論?還不如去找陌桑神君喝茶去。

音楠雖然反駁,說既然師傅讓寫,必然是想聽一聽他們的從結果推導的因,若是都講清楚了,那便無需再論了。

但是,最後音楠還是聽了遲默的話,並沒有寫一個字,因為遲默拍著胸脯,以君上之名保證說,既然師傅今日沒有講清楚,便不會再講清楚了!或許師傅也不清楚,就是史書上的這幾句,他老人家都沒有勘悟其中深意,讓他們兩個小崽崽來,那論來論去的還有什麼意思?

音楠覺得,在理!

所以,關於上古之戰起因這件事情,音楠印象能夠如此深刻,是因為師傅第二日,問論疏如何之時,結果他的是一份空白,而遲默的寫了滿滿幾張紙,由果推因,至少推了十種不同於史書之中的答案。將六界各族可能產生戰亂的原因都推了一遍後,最後一個推論便是神族之禍。

遲默一貫想法多變,天馬行空,在這一層推論中,遲默說的話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之言。

畢竟雖然末址歸於六界之外,但確是仙靈神元無異,更何況教授本事傳授修為的師傅凌珩之,可是應宗正統一脈,聖尊座下的上古神祇。

可是遲默可不管這些,說的極其盡興。推論之中說,神族編撰史書典籍一貫全面而細緻,生怕漏掉某處關鍵,後世再重蹈覆轍,可對於這樣的上古大事,卻在史書之中這樣語焉不詳,按照此前其他自己已經查證知悉的史料,同史書對比,這樣寫來,便是這事情寫細緻了,對神族不利,對九重天不利!

那按照這樣的思路,遲默大膽推測,上古戰亂,終於神族,那便很有可能也是起於神族。而原因,或許是神族某位神祇做了什麼事情,落下了這個隱患,日積月累之下,造成這番結果。所以,史書之中不是不寫明,而是不能寫明,留待後世慢慢將這事徹底淡化!

當時,音楠雖然對於遲默寫了論疏,而誆了自己留白,這件事情有些不滿,但對於遲默推出這樣一個結論,心底還是極為欽佩的。欽佩的是,她冒著被師傅責罰的風險,冒著丟掉君上顏面的風險,只為把自己心中所想陳述出來,實在是好勇氣,好思謀,好膽色!

以為師傅會勃然大怒,卻不想,師傅看著遲默良久,沒有說對,也沒有批評,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責罰,甚至對於自己交空白也置以此,這件事情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過去了。

事至如今,音楠沒有想到會在今時今日,再次聽到關於上古之戰的起因之論,遂接著九天玄女的話,繼續道:“神族禍起,又不留於史書,這件事情,同應宗有些干係?”

“同應宗能有什麼干係?”陌桑神君有些失態地問道,師傅神魂早已歸於混沌,自其建立應宗始,教化四方,一直為重塑的六界殫精竭慮,他絕不能忍受,在這個當下讓師傅身上沾上塵穢汙跡。

“音楠君說的不錯,不過師弟莫急,同應宗有干係,卻並不是師弟所想的那個方面。”廣澤神君浮塵掃來兩片雲霧,在其中寫畫幾筆,雲霧並落,成了三生玄鏡的模樣,繼續道,“你們看。”

眼前化成的三生玄鏡之中,兩片鳳凰神木的枯葉落下,水紋靜止,枯葉落於水下,其中便閃出了一個不辨其貌的異獸,這獸似獸非獸,不知什麼化成,但是其身上卻能夠清晰看到,至少有著神族、人族和魔族之氣,正如山間匯成的不同河流,在山坳處又聚成一汪大澤,大澤能容納三種不同顏色、不同形態的河水,卻無法將其融合成一個樣子,只能在大澤之中保有此態,就這樣成了一道奇異景觀。

那似獸兇物,一息一瞬之間不斷變成各樣形態,但是無論什麼形態,其頭首,都有這數種氣息在身上,不斷咬合吞沒,又不斷重生強大,彷彿生生不息一般。

“這是?”陌桑神君看著雲霧散去,確定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問道,“這個東西,如今六界可從未見過,以各族之氣凝化而成,難道就是那惡靈的前生?”

“惡靈生之,其元其氣不定,是否也是有這個原因?”音楠亦接著問道。

廣澤神君收了浮塵,看著方才驚雷所現的另一個方向之中,再次落下數道虹彩,虹彩一剎變成了海市蜃樓一般,浮華皆虛無,彷彿映照著天帝同甘暘之間的較量,一個眨眼,一切又沒了痕跡。

“說實話,你們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答案在何處,我也算不出。不過,既然三生玄鏡照見,必然有所關聯。”廣澤神君道,“今日我先發現的便是諸位所見。”

“可方才神君不是說,上古亂戰之因,同應宗有些關聯,難道是指……方才看到的這個東西同應宗有關?”九天玄女有些沒有明白,“可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恆元古獸!”廣澤神君的語氣有些遲鈍,“雖然我當初,也並沒有見過恆元古獸的樣子,但是卻聽聞過其特徵,同三生玄鏡之中所呈現一樣,不會有錯,那就是恆元古獸!”

音楠正在試圖從自己的記憶中尋找著,看是否能找到關乎這“恆元古獸”的記憶,但終歸徒勞,什麼都沒有找到。

恆元古獸,難道就是上古混戰之因?

“別賣關子了,繼續說罷。看方才的樣子,再不說清,恐怕,真釀成大禍!”九天玄女看著遠處九天之外,聖先真君正在根據方才出現的動靜,重新排布天兵,催促廣澤道。

陌桑神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音楠,猶豫再三,仍低聲問廣澤神君道:“這恆元古獸是否同摩羅之門……有關?還……同師兄凌珩之有關?”

“師傅?”音楠驚道。

“你竟然知道?”廣澤神君有些意外。

“不算知曉,當初本君幾乎一直留在應宗,自然陪伴師傅的時間,比各位師兄都長。方才你說起這恆元古獸,我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聽聞過,想了許久,依稀有這件事情。那是師兄最後一次離開大荒,前來辭別師傅之時,我無意之間聽到的這幾個字,也僅僅這幾個字罷了……所以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史書之中並沒有寫,應宗內的典籍也不曾提過,應宗各位師兄也從沒有說起過,既然此事如此重大隱秘,你又是如何知曉?”

“其實知曉此事的並非只有我一個,但是大家皆知曉聖尊的性子,既然當初不提,便是不能再提。那時師弟應當還沒有入師傅座下,不知道是自然。”廣澤神君解釋道。

據廣澤神君所說,當初上古戰場混戰不休,史書之中所提並非皆是假的,其本質確實是六界秩序建立尚並不穩固,但是擾亂六界,激發爭鬥的直接原因卻是摩羅之門,而摩羅之門正是由恆元古獸生出!

恆元古獸成於北疆大荒,後又主宰整個北疆,北疆一直屬於不被重視之地,比之西境荒蠻更是條件惡劣,以至於恆元古獸北疆多年,直至開始為禍六界時,才被神族發現。

而恆元古獸的成因來源,聖尊當初親自查探,已有定論。其是由父神母神身死羽化之時的一樁孽因所成,孽因是什麼,聖尊沒有測出,但是此孽因落於北疆,後來化成那兇獸模樣,以摩羅之門將體內這孽因釋放六界,這才引發了上古之戰。

而亂戰數年,最終這恆元古獸,也正是被凌珩之所誅,摩羅之門就此關閉,六界也逐漸恢復了秩序和平靜。

九天玄女看著廣澤神君將這件往事講完,滿臉的不可置信,“神君這話的意思,是上古亂戰是因父神母神?這樣的悖逆言論……神君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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