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近了,熄火停在村口,車門陸續被拉開。
最先下車的十幾個黑衣勁裝漢子,個個太陽穴高高凸起,眼神凌厲,看著就是練家出來的。
這些人一下車,迅速警戒,動作熟練。
最後,中間那輛車門才緩緩的推開。
從裡面走下一個穿得人五人六的中年男人,西裝筆挺、金絲眼鏡,手裡還盤著兩顆核桃,氣場一點都不落下風。
他大概四十多歲,臉挺白淨,嘴角帶點似笑非笑。
但鏡片後的眼睛,卻透著陰冷和算計。
這人,正是省城商會會長的小舅子,孫德海。
孫德海下車後,先是用手帕嫌惡地捂了捂鼻子,好像這兒空氣多髒似的。
然後,他才慢吞吞地打量著北大荒村口。
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簡陋的土坯房和衣著樸素的村民身上時,眼裡的瞧不起更明顯了。
“這裡就是北大荒?”孫德海開口,聲音有點尖。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比我想象的還要……原始。”
他刻意加重了原始兩個字,話裡的嘲諷很明顯。
王富貴趕緊擠出笑,上前哈著腰。
“孫……孫爺,您一路辛苦了。”
“小的是王富貴,奉徐先生的命,特來迎接孫爺。”
孫德海斜了他一眼,撇撇嘴。
“王富貴?我聽說過你,錢大福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就是被你給騙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的吧?”
他這話,直接把責任扣在了王富貴頭上。
王富貴嚇得直流冷汗,趕緊說:
“孫爺明察,錢掌櫃來北大荒,確實是我的邀請。”
“但……但他後來發生的事,跟我可沒關係啊。”
孫德海冷笑一聲,壓根不聽他解釋。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
他目光轉向那些烏蘇裡族人,眼裡閃過點驚訝,很快又是一臉瞧不起。
“這些就是傳說中能征善戰的烏蘇裡蠻子?看著也不怎麼樣嘛,跟野人似的。”
這話一出,烏蘭身後的族人立馬瞪眼看著,握刀的手青筋都起來了。
烏蘭眼裡寒光一閃,剛要動手,徐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
徐天慢慢從人群后走出來,神色平靜,目光也淡。
他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裳,跟孫德海的體面西裝對比很鮮明。
但他身上那股穩當的氣勢,讓孫德海帶來的打手都下意識感到有點壓力。
“孫先生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徐天開口,聲音不高不低。
孫德海這才正眼看徐天,上下打量他。
“你就是徐天?”他眯著眼,語氣帶著打量。
“果然是年輕氣盛,難怪敢動我姐夫的人。”
徐天笑了笑:“孫先生說笑了。”
“錢掌櫃在北大荒做客,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與我何干?”
他輕飄飄一句話,就把責任推乾淨了。
孫德海眼裡閃過點火氣,但很快又被笑臉蓋住了。
“徐先生真是會說話。”
“不過,我今天來,不是聽你狡辯的。”
“錢大福在你們北大荒受了驚嚇,丟了臉面,這件事,你們必須給個說法。”
“不然,我省城商會也不是吃素的。”
他聲音不大,但話裡的威脅很重。
徐天臉上還笑著,眼神卻慢慢冷了。
“哦?不知道孫先生想要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