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三輛騾子車在五個夥計的駕馭下,緩緩駛出王家大院。
朝著東方,朝著北大荒村的方向,飛快奔去。
王富貴和老賬房站在門口,目送車隊遠去,神色複雜。
“老先生,您說徐先生這一去,能順利不?”王富貴憂心忡忡地問。
老賬房眯著眼,看著遠方塵土。
“吉人自有天相。”
“不過,劉家父子,這次怕是真的踢到硬茬了。”
“徐先生的怒火,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縣城的天,恐怕真要變了。”
騾子車一路飛奔,比上次進山時快了不少。
駕車的夥計都是好手,把騾子催得飛跑。
徐天坐在車轅上,閉目養神,但心神卻一刻沒有放鬆。
他在想趙蘭,想周白芷。
這兩個女人,在他生命中留下了不同的痕跡。
趙蘭潑辣能幹,刀子嘴豆腐心,平時愛跟他鬥嘴,關鍵時候卻總護著他。她生命力頑強,性子火熱。
周白芷溫柔知禮,帶著少女的嬌羞和倔強。她看他的眼神,總帶著崇拜和依賴,讓人想去保護。
一想到她們可能正在遭受劉昆那畜生的欺辱,徐天的心一陣刺痛。
他恨不得立刻飛到她們身邊。
車隊出了縣城,官道上的景象比上次更加蕭條。
旱情越來越嚴重,田地乾裂,難民成群。
路邊餓死的人也多了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絕望和死氣。
這世道,人命不值錢。
越是這樣,徐天越要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
天色漸晚,車隊沒有停歇,藉著月光繼續趕路。
五個夥計輪流駕車,一點不敢鬆勁。
他們知道,早到一刻,徐先生在乎的人就少一分危險。
後半夜,車隊終於進入了北大荒的地界。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北大荒村的輪廓。
但村子一片死寂,沒有燈火,沒有狗叫,安靜得嚇人。
徐天的心一沉。
“停車。”他低喝一聲。
車隊在離村口還有一里多地的地方停下。
“留下兩個人看車。”徐天跳下車。
“其他人,帶上傢伙,跟我摸過去。”
“記住,聽我號令行事,不準亂動。”
“是!”三個夥計拿起兵器,跟在徐天身後。
一行四人,藉著夜色和熟悉的地形,悄沒聲地向村口靠近。
村口,果然有幾個人影在晃動。
是劉昆派來看守的流氓。
他們點著一堆篝火,圍在一起喝酒吹牛,不時發出下流的鬨笑。
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
徐天打了個手勢,三個夥計立刻明白,分散開來,從兩側包抄。
徐天自己則悄沒聲地潛行到篝火旁。
那幾個流氓還在高談闊論,吹噓著白天如何在村裡作威作福。
“那兩個小娘們,長得可真水靈,尤其是那個姓趙的,身段夠辣!”
“老大說了,等姓徐的鱉孫回來,當著他的面,讓咱們哥幾個先樂呵樂呵!”
“哈哈哈,想想就刺激!”
“等玩膩了,再賣到窯子裡去,還能換不少錢!”
這些髒話,一字不落地傳入徐天耳中。
他眼中的殺意更濃。
這群畜生,死不足惜。
就在一個流氓端起酒碗,仰頭要喝的瞬間。
徐天動了。
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那流氓身後。
冰冷的手指,飛快掐住了他的脖子。
頸骨碎裂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