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心裡有譜。
劉一山現在肯定急得跳腳。
那麼多倒賣來的黑心貨被燒光了,錢打了水漂,還可能引來上頭查他。
他第一個念頭肯定是報復。
但報復誰?
他肯定懷疑王富貴,可沒憑沒據。
他也肯定恨死了放火的管家,會到處找人。
甚至,他還可能懷疑到同仁堂的老賬房,或者其他看不順眼的對頭。
他現在就是驚弓之鳥,看誰都像要害他。
這時候,王家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可以裝得“害怕”,讓劉一山覺得王富貴還是那個隨便捏的軟柿子。
這樣一來,劉一山就可能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或者在對付王家的時候大意了。
這就給了徐天機會。
“徐先生的意思是…咱們裝作不知道那火跟他有關係?”王富貴有點回過味來了。
“沒錯。”徐天點頭。
“你該做什麼還做什麼,生意上的事照舊。”
“對外就說,管家卷錢跑了,你正派人找呢。”
“至於那場大火,就當是意外,或者…別人家的閒事,跟咱們沒關係。”
“家裡的下人,嘴巴也要管嚴了,今天的事,誰敢往外說半個字,家法伺候。”
“是!我明白了!”王富貴連連點頭。
“徐先生放心,我一定按您說的辦!”
他現在對徐天是徹底服了。
不光能打,腦子也轉得快,幾句話就把眼下的情況和對策說明白了。
有這麼個人在,他心裡安穩多了。
安排完這些,徐天讓王富貴把下人都打發了,各幹各的活去。
院子裡恢復了安靜,但氣氛已經完全變了。
每個人心裡都緊繃著一根弦。
徐天也沒閒下來。
他讓王富貴把家裡的存糧和能用的水,全都集中到一起管理。
特別是水。
城西那場大火,救火肯定用了不少水。
縣城本來就缺水,這下更是緊張了。
接下來,水只會越來越值錢。
必須省著用,還得想辦法弄到更多的水。
“王老闆,現在城裡水什麼行情?”徐天問。
王富貴嘆了口氣:“價錢漲得嚇人。”
“以前一擔水幾文錢,現在黑市上都炒到好幾毛錢一擔了,還搶不到!”
“糧價也一天一個價,一個勁地往上漲。”
“再這麼旱下去,非出大事不可。”王富貴一臉愁容。
他是糧商,但也怕糧價漲得太離譜。
真到了老百姓活不下去的時候,他這種有錢人,說不定就是第一個挨搶的。
“水的問題,得想辦法。”徐天說。
“光靠城裡那幾口井,肯定不夠用。”
“城外怎麼樣?”
“城外幾條河也都快乾了。”王富貴搖頭。
“再遠點的山裡可能有水,但路不好走,也不安全。”
“山裡?”徐天眼睛一亮。
別人怕山裡,他可不怕。
大黑瞎子溝那種地方,他都來回走了。
找個水源,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王老闆,你信我嗎?”徐天看著王富貴。
王富貴愣了下,趕緊點頭:“信!當然信!”
“那就好。”
徐天開口道,“給我準備幾樣東西。”
“找些大水桶,能有多少就拿多少,最好結實點的那種。”
“再弄幾輛能運貨的騾子車或者馬車。”
“還需要幾個可靠的幫手,身強力壯,最重要是嘴嚴。”
“我得進山一趟,去找水。”
王富貴一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