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黑影動作很輕,一聲不響地摸到山洞口邊上。
火光裡,他們的臉被照得忽明忽暗,輪廓粗糙,眼裡全是警惕。
最前頭的是個刀疤臉,三角眼,提著把破口的砍刀,氣勢有點狠。
左邊那人矮一點,眉眼狡猾,手裡抓著一把擦得鋥亮的老獵槍,槍口指地,隨時能抬起來。
右手邊那個塊頭大,揹著個凸出的布包,一手捏著根粗木棍,警惕地四下掃著。
這三個人一看就是在山裡混出來的,身上帶股不好惹的狠勁。
矮個的湊近些,聲音壓低:“大哥,裡面好像就一個。”他一直盯著火堆邊的烤雞不放。
刀疤臉點了下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躡手躡腳地靠近。
他們一散開,三人像扇面一樣正好把出入口堵死。
洞裡徐天跟石頭似的靠著陰影那邊,呼吸平穩,表面一點異樣都沒。
耳邊那些細細的腳步聲、褲腳掃地、呼吸起伏,他一聽就把這幾個人的位置記住了。
這些人看起來步子踏實,其實發虛,喘得急,八成是趕了不少路,人有些頂不住了。
身上的味道摻著汗臭、血腥還有點林子裡腐葉子的味道。
最明顯的是,那種帶著目的的貪婪已經從身體語言裡溢了出來。
顯然,他們不是誤打誤撞的路人,更像是來找點便宜甚至壞事幹的。
刀疤臉給身邊人交換了個眼色,三人前後停住,和洞口大約十步的距離。
然後清了清嗓子,粗著聲音開口試探:“洞裡的兄弟,借點火唄?想烤點吃的。”
“我們趕了一晚上路,人冷得發抖,還真餓得慌。”
聲音在空洞裡傳開,有點扎耳朵。
徐天沒馬上吭聲,他在判斷對方想幹啥。
是真想蹭點吃的,還是有別的壞主意。
見洞裡沒反應,刀疤臉旁邊的矮子急了,舉起手裡的老獵槍,話裡帶著火藥味。
“媽的,跟你說話呢,聾了?”
“趕緊滾出來,吃的喝的全交出來,爺爺們高興了還能讓你活!”
這話一說,意思就完全變了。
擺明了就是要搶。
徐天眼神冷下來,看來這幾個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正好,省得他白費口舌。
他還是沒動,想看看他們打算怎麼做。
洞外的刀疤臉皺皺眉,瞪了矮子一眼,好像怪他太沖動。
他也沒說阻攔,看樣子還是預設了這種強硬的做法。
那壯漢往前挪了一步,手裡的木棍被他攥得死緊。
刀疤臉的聲音低了不少,威脅味變得更重了:“兄弟,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黑瞎子溝這種地方,死個人就跟路邊踩死蟲子差不多。”
“我們哥幾個就想混點路費,弄兩口吃的。”
“你要是配合,事辦完咱誰都不為難誰。”
“你要是不上道,可別怪我們兄弟心狠。”
他說的時候,用砍刀敲了敲旁邊的石頭了,聲音難聽,把氣氛攪得更壓抑了。
這時候,山洞裡徐天的身影終於有了動作。
他可不是被嚇住了,而是慢慢地,從角落的黑暗中站了起來。
整個人站得筆直,臉古井無波,眼神冷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他手上那把老式的五六式步槍,槍口一直朝地,但那黑鐵傢伙在火光下一晃就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洞外三個人看見徐天走出來,都愣了一下。
他們本以為洞裡就是個運氣不好的倒黴鬼,或者沒經驗的毛頭小子。
沒想到出來的是個眼神沉穩、氣場挺冷的年輕人,手裡還拿著一把正經部隊用的槍。
這跟他們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