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咆山雖大,但是能夠山珍遍野的寶地,早已被歷代以來的跑山客踏破。
若是一株兩株,季楷倒還不奇怪。
但連綿一片的山珍無人採集,便需謹慎應對。
大機率有異獸守護,尋常跑山客避之不及,才會遺世。
而且這金色雲霞乃是流動之氣,意味著是活動的天罡之寶。
為何天罡之寶會聚集在這樣一座山頭?
莫非是某種習性?
......
......
虎咆山,險峻山頭。
夜色漸臨。
“藍大當家,眼下匯聚來的天罡之寶已經成群。
要不要收網?”
裴家跑山隊,那位有著‘雙花紅棍’名頭的跑山客,正小心翼翼的詢問著一身麻衣的藍尹。
藍尹打量了一眼這位身材有些富態,不似尋常跑山客瘦弱乾巴的‘雙花紅棍’穆睿,道:
“你這幾年倒是享了不少清福。
都養了一身膘。
和當初跟著我做事的時候,渾然不同。”
穆睿聞言,眉間不自覺浮現了幾滴冷汗,難看的笑道:
“二爺厚待,賞賜了我院子、婢女和僕人,還下嫁了裴家支脈的女眷。
雖然日子過得不錯,但哪有跟著大當家您的時候,來的有滋有味。”
“有滋有味?怕是朝不保夕吧。
你那個時候,可瘦了。
上山健步如飛,不像現在,還要人抬著上來。”
藍尹笑眯眯道。
穆睿賠笑,沒有接藍尹的話茬。
他知道這位藍大當家,這幾年的日子並不好過。
當初為了裴元能夠在黑蛟軍衛所中站穩根基,成為旗官。
這位藍大當家,在山寨中大宴三日,酒中下了蒙汗藥,除了親信的數十名刀客外,其餘山匪,盡數昏迷。
裴元趁機領兵上山,一舉剿滅了為禍八百里虎咆山山道的坐山虎。
三四百名山匪的性命都成為了裴元功績譜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位藍大當家帶著親信刀客,也從虎咆山中退場,消聲覓跡了多年。
裝成了死人。
為了不被人認出,還在臉上劃出了數道猙獰的傷口。
最險惡的一道傷疤,從左眼劃過,將近毀容。
這讓穆睿前幾日重見時,根本沒有認出來。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便是這位藍大當家的作風。
只是老太爺,在這件事情上,做的有些不厚道,並未給這位藍大當家許多好處。
當年煉皮、如今還是煉皮,恐怕心中有些不滿,現在發些牢騷,也無可厚非。
“你再把老太爺求來的那道方子念給我聽聽。”藍尹突然問道。
穆睿忙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只見其上有著如同蝌蚪一般的銀色小字。
旋即,穆睿從指尖擠出幾滴心頭血滴在符紙之上,銀色蝌蚪緩緩遊動,穆睿也好似著魔一般,唸叨起來:
“巍巍乎,山之靈,浩浩乎,神之威。
吾等凡俗,敬奉山神,血肉為祭,招攬遊靈...”
“血肉為祭,分三等餌料。
下等用蟲鳥,中等用走獸。
上等用活人!”
藍尹喃喃念著,眸光緩緩亮起:
“二爺入山時囑託我,必須拿到春狩的獎勵。
用走獸之血為餌,誘來的天罡之寶雖多,但其他家說不定也有著旁門左道的方子。
穩妥起見...還是做個上等餌料!”
穆睿身軀猛然一顫,結巴道:
“藍大當家,這可要不少活人啊。
而且還可能會引來深山中的異獸!”
“你怕什麼?
當初跟著我做事,在虎咆山山道上開腳店,給來往商隊下迷藥的時候,可沒見你有這麼害怕!
難不成安穩久了?也想金盆洗手?
別做夢了。
你手上沾的血可不比我少。
說的近一點,黑山縣鹽商探親南陽郡的路上,可就是你幫我們迷倒了潘家大小三十六口。”
藍尹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