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見著玄山法姥,那位道官怎麼便退了?”方鴻雲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嚴守中身為師爺,在南陽郡一方安定之所,從未見識過這番血腥的戰場,早已被迷當大王的兇悍嚇得面色發白,一直將阿大阿二兩人護在身前,此時勉強笑道:
“方旗官。
我也不知蠻軍中,竟還有如此生猛的將領。
淬骨圓滿,一旦被其近身,就算是項師,也並非對手呀。
不過只要等項師尋到一個安全去處,定會派回黑煞僵助陣!
要不然,我們暫退?”
“退?”方鴻雲怒喝一聲,眸子死死瞪著嚴守中。
“我麾下將士奉你軍令,一路血戰到此。
此時要退,定被蠻軍一路尾隨,趁勝追擊,一場大敗後,黑山縣的衛所屏障一去,蠻軍殺出,豈不是生靈塗炭?”
“黑山縣山民死活與我何干?
阿大,阿二,我們跟著項師一起退!”
嚴守中慌亂道,退意已生。
方鴻雲睚眥欲裂,卻又對嚴守中和項師的臨陣脫逃無可奈何。
眼下,只能先打完這場戰,方有後話。
“俞梁,以床弩壓制迷當大王!
其餘衛所軍士莫要前壓,後撤結圓陣。
淬骨圓滿的武者,除了同境武者外,唯有以軍陣圍殺方能有一線機會勝之!”
方鴻雲壓下心中的怒火,有條不紊的佈置起來。
“方叔,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季楷握著戒刀,體內氣血緩緩奔湧,他有著一式宗師刀法,若是能夠找到機會,甚至能斬下迷當大王的首級!
迷當大王身側,已無衛所兵馬站著,盡是屍骨。
他舔著嘴角不知來自於誰的血液,眸中不斷湧出嗜血的興奮之色。
馭獸祭司緊隨迷當大王身後,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
“很久很久,已經很久很久,沒能殺的衛所兵馬潰敗,和眼下這般狼狽了。
酋長,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殺向黑山縣吧。”
馭獸祭司看向迷當大王說道。
只不過,他卻瞧見,迷當大王的眸光死死盯著一處,難以挪開分毫。
“恩?”
馭獸祭司順著迷當大王的視線看去。
只見一個矮矮胖胖的身影站在山間,腰間挎著一把雁翎刀。
若是沒有腰間的刀,就和一名普通的富家翁一模一樣。
“寧祿山!”馭獸祭司冷冷道。
......
“寧祿山,已經辭掉了總旗之位,竟然還來摻和這潭渾水。
難不成是這個總旗當久了,閒不下來?”
躲在戰場後方觀望的笑臉紙人開口道。
“這不是好事嗎?
當初寧祿山和麻子騫一同進攻的搬山宗。
只不過麻子騫腦子靈活些,找到了幾名搬山宗外堂的叛徒,給他開了宗門,讓他佔據了頭功,一路高升。
寧祿山為人笨拙些,一夜守在搬山宗外,沒有沾到分毫功勞。
但即便如此,也是我搬山宗的仇人,也該殺!”
哭臉紙人陰惻惻的說道。
......
寧祿山縱身一躍,落在戰場中。
“總旗!”方鴻雲激動喚道。
寧祿山微微頷首示意,並道:
“今日我心血來潮,去了衛所一趟。
才得知你們竟然跟著南陽郡來的人一道殺入了虎咆山。
知道這個訊息後,我心頭悶的慌,便一路趕來。
沒想到是迷當大王現世。
此獠多年前便兇悍無比,如今恐怕更加不得了。
鴻雲,結陣後撤,不可戀戰。”
方鴻雲自然照辦。
寧祿山一步上前,和迷當大王對峙。
“我記得你。”迷當大王開口道,略有些結巴。
寧祿山細細打量了一眼迷當大王,皺眉道:
“真是古怪。
堂堂一族的酋長,竟然淪落到這個模樣?
除了一身武道境界沒變外,倒像一頭蠻豬。
山越蠻族中,是誰能夠如此折辱你?”
迷當大王沒有回應寧祿山,怒吼一聲後,便一拳打去。
寧祿山當即以雁翎刀反擊,凌厲的刀光落在迷當大王身上,頓時令其皮開肉綻。
相同境界的武者,有著武器自然比赤手空拳的優勢更大。
迷當大王吃痛後,沒有貿然進攻。
此時,馭獸祭司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對巨大的金錘,拋給了迷當大王。
迷當大王接過後,熟練的揮動了起來。
巨錘卷著裂風,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勢頭,令寧祿山也不敢直面其鋒。
錘類兵器,走的是勢大力沉的路子。
寧祿山的雁翎刀則是以靈巧取勝。
自然不能正面和巨錘強撼。
兩人不斷見招拆招,對了數百招後,都有些脫力,開始生出了破綻。
便在此時,馭獸祭司強行以鐵甲犀闖入戰場,朝著寧祿山的胸口頂去。
而一直觀戰的季楷,同樣找到了機會,手中戒刀揮斬而出。
宗師刀法!
大崩雷劈山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