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總旗神勇,我這一刀,只是錦上添花。”
兩人言語間。
剛剛逃到戰軍後方的嚴守中不知何時又騎著青驄馬迴轉,摸著八字鬍,放聲道:
“兩位,為何不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斬了那蠻子?反而放虎歸山!”
“嚴師爺若有想法,何不自己出擊?
反倒躲在我軍後面,膽小如鼠!”寧祿山冷冷道。
他給麻子騫去信,是想對方派一些能人來解決玄山法姥,而不是讓衛所的兵馬去送死。
“寧祿山,我可是奉了指揮使的軍令來的,你敢不聽宣?”嚴守中冷冷道。
“我已非黑蛟軍衛所總旗,你的軍令下給誰呢?”
寧祿山冷笑一聲。
“你——”
嚴守中無話可說,轉而看向季楷,眯起眸子道:
“閣下的刀法不錯,可與方總旗一道前去擒殺那蠻子!”
“我?”季楷道。
“沒錯。
難不成你一個區區黑蛟軍衛所的軍士,也敢不遵南陽郡指揮使司的軍令?”嚴守中語氣轉冷。
“南陽郡指揮使司的軍令與我何干?”
嚴守中愣了片刻,冷笑道:
“難不成你不是黑蛟軍衛所的軍士?
方鴻雲,放任無關人等隨軍,若是洩露了軍機又該如何?
我有充分理由懷疑,蠻軍能夠反擊的原因,是你洩露了機密。
方鴻雲,看來你的這個總旗也是做到頭了。”
“嚴師爺。
季緹騎奉的是南陽郡鎮撫司的調令,坐鎮黑蛟軍衛所穩定局勢。
隨軍督察,有問題嗎?”方鴻雲淡淡道。
“緹騎?”
嚴守中愣了愣,眸中悄然閃過一絲警惕之色,悻悻道:
“有鎮撫司的緹騎在,方總旗為何不早提醒我。
既然如此,要打要撤,方總旗請便吧。”
“撤軍。”
方鴻雲沉聲道。
既然已經得知山越蠻族的祖地位置所在,最穩妥的法子自然是去信南陽郡,讓郡府的雄兵來討伐。
寧祿山去信麻子騫也正是這個想法,誰料麻子騫只派了幾個不頂用的。
衛所兵馬結圓陣緩緩後撤。
蠻兵也沒有過激動作,目送衛所兵馬離去。
只不過雙方剛分出百步,便見兩尊紙人緩緩飄來。
“來都來了,何必著急走。”
笑臉紙人開口道。
“玄山法姥。”
寧祿山面色凝重,道官真身未現時,是最棘手的。
如同剛剛的項師一般,若是能被淬骨圓滿的武者瞧見,在數百步範圍內,憑著血氣之勇,一旦突破重圍近身,道官羸弱的軀體甚至挨不住同境武者幾拳。
但一旦道官藏得嚴嚴實實,只派出幾具紙人隔空施法,那麼便難纏至極。
若是確定不了其具體位置所在,一名道官甚至能夠耗死數名同境武者。
此時玄山法姥真身未現,便是最危險的情況。
“季楷。
我會在正面吸引玄山法姥的注意力。
你憑著剛剛的玄妙身法,往前面寨子探一探,若是能夠找到玄山法姥真身所在。
以那式刀法,可斬之!
若事不成,可自行離去。
屆時,到了南陽郡鎮撫司後,參麻子騫一本!”
寧祿山低聲囑託道。
季楷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千葉渡身法悄然施展,脫離軍陣後,憑著昨夜的印象,沿著小路,朝著寨子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