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鄔錦的聲音並不大,還是一貫的乾脆利落。
韓瑞豐捧腹大笑。
迷當大王擒住了馭獸祭司的手,按下了他取出的金瓜錘,獰笑道:
“我要好好折磨她一番,報我多年和蠻豬同吃同住的心頭之恨。”
馭獸祭司面露無奈之色,他若是出錘快一點,倒是能給鄔錦一個痛快。
現在看來,是一個奢望。
迷當大王朝著茅草屋走去,寧祿山並未阻止,眸光和季楷一般,死死盯著殘破門板上貼著的兩張黃符。
聽著耳邊不斷接近的獰笑聲,鄔錦面不改色。
迷當大王踩進茅草屋範圍。
貼在門上的銀蚪黃符驟然大放光彩。
搖曳的氣息刺痛了在場所有的武者。
寧祿山面色大變,終於是想了起來,駭道:
“這不是玄山法姥繪製的銀蚪文黃符。
這是曾經搬山宗供奉在山君大老爺神祠中的兩張入品符籙,八荒地陷和地動山搖!”
迷當大王腳下的地面驟然開裂,他甚至沒有發出一聲驚呼聲,便被深不見底的裂縫吞噬。
四周的武者面色驚慌,不斷朝外退去。
相比之下,鄔錦位於地動中央,面不改色,明明目盲,卻能看到一切般,掃過四周,道:
“我苦思冥想多年。
憑我和姥姥,如何能夠復仇坐擁一縣之力的搬山宗叛徒,甚至還有已經成為南陽郡指揮使的麻子騫。
我和姥姥,最大的仰仗不過是這兩張四境道官所繪製的入品符籙。
這是常顏泊留下的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我派人尋上了裴勇,禍亂衛所。
同時令蠻族出兵,削弱衛所力量。
最後放出訊息,引來嚴世樊和韓瑞豐。
讓他們大敗而歸,或者求來衛所相助,或者求來麻子騫相助。
最後,與各位一道葬身在山越蠻族的祖地,這片有著‘絕隴嶺’風水的險地!
即便是淬骨圓滿,也逃不出去。”
大仇得報就在眼前,鄔錦沒有一絲激動,或者興奮之色,依然是一臉平靜。
所有人都在往外逃,鄔錦紋絲不動,無神瞧著四周的崩毀,吹著山風。
山風輕柔,如她那年入宗時的那陣穿堂風。
......
轟隆——
整個蠻族寨子瞬間消失在地陷中。
外側的山峰不塌反而高高聳起。
“絕隴嶺的‘困’字風水陣勢被啟用了。
那茅草屋不是隨便建的,正好落在了風水關節上。”
看著四周山峰的異動,寧祿山無奈的搖搖頭。
一臉蒼白之色的韓瑞豐問道:
“寧總旗,沒有離開的方法了嗎?”
寧祿山搖搖頭。
“此間山嶺風水,正如鄔錦所言,名為絕隴嶺。
入時若無人領路,也容易迷失。
出時只能循著原路。
多年來,山越蠻族藏身此間,依靠這風水之妙,從未被察覺。
此時,八荒地陷和地動山搖已經改變了四周的地勢,之前的路絕了。
除非有著‘通玄’本事的道官,勘察地勢找出一條路來,不然只能困死於此。”
“有著通玄本事的道官,這要去哪裡找?”韓瑞豐絕望道。
嚴世樊回頭看著正在不斷蔓延而來的地陷,苦笑道:
“好一個鄔錦。
這一回,我們全部被她設計了。
等地陷一來,我們全部喪命在搬山宗的手段中,真是完美的復仇。”
蠻族一方,更是狼狽。
他們作為守方,更加靠近寨子,地陷一開始,迷當大王被吞噬後,馭獸祭司便立馬反應過來,往外逃去。
然而鐵甲犀笨重,緊隨迷當大王被吞噬。
馭獸祭司只好徒步,被蠻兵攙扶著,和衛所軍士遙遙相望,不敢上前。
即便是久居於此,地勢更易後,馭獸祭司同樣是無可奈何。
另一側。
季楷立於山間,早已啟用的青色命格【踏嶽通玄】正在不斷反饋著資訊。
【踏嶽通玄】有著通玄之能,此間的風水地勢變化瞞不過季楷的眼。
將四周變化盡收眼底後,季楷的腦海中已經有了路線。
“方叔,讓衛所軍士跟著我。
必須要快!”
季楷沉聲道。
若是走的慢了,正在中央醞釀的地陷一來,便是九死一生。
那地陷,可是無聲無息吞噬了迷當大王,一尊淬骨圓滿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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