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楷沒有深思，笑著搖搖頭，道：
“諸位...麻煩將赤蛟屍體扛下山去。
回到檔口，每個人都能找鄧掌櫃領一串賞錢。”
主家發話，跑山客們自然照做，何況還有著賞錢。
草上飛一臉激動之色的打頭。
主家能夠屠蛟，放眼黑山縣，恐怕再無第二人能夠辦到。
這件事，是足以記入縣誌的。
到時候，他草上飛也能在縣誌中有著隻言片語。
這是尋常山民想都不敢想的待遇，載入史冊，即便是在一縣之地，也是天大的殊榮。
日後子孫提及，都是莫大的榮光。
一路下山。
季楷瞧著赤蛟屍體，略有所思。
蛟龍一身是寶。
雖然蛟血幾乎耗盡，助他成就了水火仙衣。
但剩下的東西，蛟龍鱗片可以打造護身的鎖子甲，蛟龍骨和蛟龍筋可制強弓。
至於蛟龍肉，更是異獸肉中的極品，給龐師送去，他定然歡喜。
......
出了惡蛟澗後。
雷雨漸停。
虎咆山外山，人多眼雜。
季家檔口跑山隊扛著一具蛟龍屍體出山的訊息，登時不脛而走。
引發了軒然大波。
黑山縣城門口，聚集著黑壓壓的山民。
更有白髮蒼蒼的耆老，端著一本厚重的縣誌，提著一隻狼毫筆靜靜等待。
“張老，雨後風涼，要不先到亭子裡面去等？
等他們來了，我再通知您。”一名豪紳朝著張耆老恭維道。
這位張耆老，在黑山縣中，雖然不是豪紳世家之流，但輩分極高。
是山君大老爺神祠的廟祝，又是掌縣誌、祠堂的祠監。
即便是寧祿山見著，也需見禮。
張耆老搖搖頭。
“路斬蛟龍，有梟雄之相。
老朽一定要親眼瞧一瞧。”
等到季楷領著跑山隊，扛著赤蛟屍體走來後，這位耆老拄著柺杖起身，渾濁的眸子掃過季楷一眼，呼道：
“季楷...可是你斬的蛟？”
“正是。”季楷拱拱手，此事沒有好掩蓋的。
張耆老點點頭，捉起狼毫筆，道：
“甲子年夏至，季楷入山遇赤蛟攔道，揮劍斬殺而行！”
洋洋灑灑數十句，季楷斬蛟闢徑的典故已成。
張耆老這才長鬆了一口氣，笑眯眯道：
“後生可畏。
後生可畏呀。
前朝太祖，斬蛇起義得天下。
季楷你斬蛟，更加不凡！”
“這老頭！
真的是老來無忌。
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見，我麻煩可不小。”
季楷心中笑罵道。
至於四周的議論，季楷聽了幾句後，便覺有些頭皮發麻。
“我看季楷他呀...是山君大老爺轉世。”
“赤蛟可是能化龍的，季楷能斬蛟，恐怕是真龍命格！”
...
他在黑山縣，已經開始有著被神化的跡象。
名聲太盛。
恐有不妥！
“看來再過一陣子，也該前往南陽郡了。”
無論從武道還是其他方面來看，呆在黑山縣，已無益處。
季楷思忖著。
......
尋了幾名膽大的屠夫，肢解赤蛟後。
季楷尋上了嚴穆。
“嚴大當家。”季楷拱手道。
“不敢當。”
嚴穆微微躬身，早已聽聞季楷屠蛟，但此時親眼見到季楷身後一車的蛟骨、蛟鱗和大筋，心中仍難掩驚訝。
山君宴席時，季楷還只是煉皮境界。
現在，竟有了斬蛟的本事，不下淬骨，真是一日一重天！
他們兩人之間的地位，也有了質變。
往日裡面，嚴穆是身份尊貴的火窯主家，季楷不過一尋常山民。
但現在，季楷已成緹騎，在黑山縣更是一手撐天。
無論是火窯還是柴市，都仰仗季楷的鼻息而存。
“季緹騎今日來，是想要打造神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