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陣型。
維持最小防圈,不可貿然出戰。
一旦天穹上的交手落定,便只能迴轉南陽郡,領著百姓們出逃了。
也幸好,我們準備了兩手,如今,還留在城內的緹騎,應該已經把百姓聚集在了北門處。
一旦南面淪陷,便馬不停蹄趕往北門突圍。”
白無忌的這番話,由秦紅棉帶給了季楷。
季楷明白了鎮撫司的安排,這同樣是他的想法。
領著百姓出逃,離開故土,朝著江陵府靠近,成為難民,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季楷召回金煞僵,收起劍陣,孤立於城牆上,看著夜空中的交手,接近尾聲。
一道流光劃過黑暗,炎獸斬魂刀率先落回煉兵池,孫都尉的法象搖搖晃晃,苦笑一聲,也同李太守一般,化為一陣白光消散。
天穹上的大戰終於落幕,只剩界蛟盤踞在空,肆意興風作浪,君臨南陽郡天域。
南城門塔樓處,李太守和孫都尉的真身緩緩站起,法象破碎,對於法象武者而言,是重創,但並非致命傷。
“事已至此,已然是盡人事,聽天命。
眼下,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必須給南陽郡的百姓爭取足夠的出逃時間。”
李太守開口道。
孫都尉苦笑著點點頭。
沒想到當日獸墳外的一念之差,釀成如此大禍。
他英明神武至今,走過多少風波,卻輸在了對境界的貪念上。
人一旦生出貪念,對於局勢便容易出現誤判,悔之晚矣。
李太守和孫都尉真身騰空,拖時間的方法,自然便是兩人真身出動,用最後的真氣和法象底蘊,給南陽郡開道。
他們不是不想走,而是身為朝廷官員,享受了朝廷龍氣帶來的修行增益,也受南陽郡供奉多年,自然有著責任。
南陽郡遭災,本就是大過錯,若臨陣脫逃,下場只有死,還會牽連九族。
於此死戰,方能為子孫謀福。
故而,於情於理,兩人都沒有走的意思。
“若是能夠聯絡上天遊墟的老道官,就好了。”
走上夜空,李太守仍在嘆息。
他當初走馬上任南陽郡時,曾經會面天遊墟那位金丹道境界的老道官。
當時便有著金丹道圓滿境界的道官,眼下實力定然更加恐怖,說不定,早已突破到凝金丹的境界,和武者真罡一個層次。
便足以匹敵眼前的這尊界蛟!
“聯絡老道官的信物,在白煜城手中,但白煜城如今被困在江陵府。
城內,告示張貼了十日之久,但無人揭榜,恐怕是沒有第二件信物流出了。”
孫都尉苦笑幾聲。
兩人話中的白煜城,便是南陽郡的鎮撫使,當初天遊墟的老道官,也正是他請來赴宴。
不然即便是南陽郡的主官更迭,不和外界打交道的天遊墟也截然不知。
“若是當初,我的態度再強硬些,至少能夠把白煜城保在南陽郡內。
同樣是...悔不當初呀。”
李太守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