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瘸老漢掙脫漢子的控制,看到葉雲洲從他媳婦房間出來,雙眼赤紅,如同頭上戴了一頂綠帽,憤怒中的他失去理智,直接朝葉雲洲衝過去。
拳頭重重地捶打在葉雲洲身上,“我就說,今晚你幹嘛趕我走,原來是想睡我媳婦。”
“老子花了一百塊錢買的媳婦,老子還沒嘗過什麼味,就被你給睡了。”
“今晚老子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
瘸老漢雖然有力氣,在當兵的葉雲洲面前還不夠看。
捱打的葉雲洲很快反攻回去,聽到瘸老漢的話,氣憤地質問道:“什麼一百塊?誰是你的媳婦?”
被反扣在地上的瘸老漢,使出渾身力氣想反抗,發現他不是葉雲洲的對手。
又恨又惱道:“鄭家大女兒,鄭嫂子昨天親自找到我,說要把她大女兒許配給我,今天我還送了一百塊錢給她,她跟我說,今晚讓我過來接媳婦,怕她女兒不同意,還想讓我在她家把事給辦了,等生米煮成熟飯,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就是你,剛剛在門口把我趕走,結果跑來睡我的女人,你放開我,我告訴你,我瘸老漢的女人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睡的。”
瘸老漢的一席話,炸得現場的人久久回不了神。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母親。
明明女兒已經許了親事,明明知道她嫁去葉家也沒好日子過。
結果,卻想著把人往死裡推。
葉雲洲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樣,難怪,他一進來,就被嬌嬌拉進房間,不管不顧直接纏上他。
無論他怎麼推,怎麼勸,她就是不聽。
原來是中了藥。
葉雲洲朝鄭清寧看去。
明明在一張桌子吃飯,為什麼只有她沒有事?
察覺葉雲洲看過來的眼神,鄭清寧抬頭冷冷地對上葉雲洲探究的眼睛。
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就好像她不是局中人,而是旁觀客。
就在葉雲洲想從她眼中看到愧疚……不,哪怕一絲愧疚,就見她戲劇化的變臉,撲進旁邊大娘的懷裡。
“我不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自從妹妹下鄉後,哥哥天天對我冷眼相待,下雪天把我推進河道里,就因為妹妹想吃糖我沒給。”
“我的作業每天只能寫在手上交給老師,他看後我才敢洗手,就怕交不了作業,怕爹孃不准我上學,哪怕如此,哥哥還是不准我上學,就因為我的成績比妹妹好,妹妹不開心。”
“老師說現在不能叫爹孃,要叫爸媽,就因為妹妹想讓我跟鄉下的堂妹一樣,不准我叫。”
“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會長此黑暗下去,可葉家來提親了,我以為能逃離這個不愛我的家,能重新開始新人生,可……”
“可妹妹還是不想放過我,明明她什麼都擁有了,爹孃的愛,哥哥的寵愛,爺奶的偏愛,為什麼她還要搶我的未婚夫,嗚……”
鄭清寧哭得很傷心,不是演戲,而是為了自己悲慘的前半生。
【說句公道話,女配確實挺慘的。】
【慘什麼,當初要不是女鵝的爸爸把女配抱回家,她早就冷死在野外了。】
【不就是挨點打,吃點苦,看把她矯情的。】
在場的嬸子聽了鄭清寧的控訴,紛紛抹起了眼淚。
這些年,鄭清寧在家屬院過的什麼日子,大家都知道。
就因為作業的事,老師還親自上門詢問。
第二天,鄭清寧就會頂著紅腫的臉去上學。
那時,他們覺得很正常,女娃沒有男娃重要,捱打捱罵,做家務都是女娃該做的。
如今想想鄭家另一個女娃,才發現,鄭家並未把鄭清寧當女兒看。
葉雲洲愣在原地,就好像第一次聽到鄭清寧的遭遇一樣。
不,是他不願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