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家起來化妝穿衣,曾團長在一旁跟她們確定流程。
“今天是我們今年巡迴演出的第一場。要秉著不放棄的精神,努力把舞蹈跳好,成為文工團驕傲!”
“是。”
大家齊心回了一個響亮亮的是。
舞臺是跟隨軍人搭起來的,雖然簡陋,卻也是無數人圓夢的舞臺。
村長早就把演出的訊息傳出去。
現在還沒到秋收,農活閒忙,村民收到訊息,早早就吃完飯,搬著板凳來到曬穀場佔位置。
“你們猜,去年那姑娘來了沒有?”
“聽村長說,在人群裡沒看到。”
“沒來,不然依她性子,早就鬧起來了。”
“也是,人家可是有個團長爹,從小精心細養長大,哪吃得了我們鄉下的苦。”
“再珍貴,還不是要唱曲跳舞給我們看。”
“哈哈哈,也對。”
“戲子就是戲子,哪來的高貴一說。”
村民你一言,我一言議論著去年的事。
文工團的人剛把妝化完,正在吃飯,吃飯完就得上臺。
結果就聽到村民說她們是戲子。
有幾個淚點弱的姑娘,此刻已經哭成淚人。
“他們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我們忍受惡劣的環境跑來這麼遠的地方,給他們表演,他們不感謝也就算了,還這麼說我們!”
“我不演了。”
“我也不演了。”
幾個姑娘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太氣人了。
坐在鄭清寧身邊的木蘭花,看了哭鬧的幾人一眼,對鄭清寧道。
“村民口中說的人是冷佳竼,當時她來村裡就嫌棄這嫌棄那,被圍觀的村民說了幾句,她就拿她爹的身份壓人,結果惹來好幾個街溜子。”
“那晚整個宿舍的人都差點遭殃,最後還是隨隊的軍人把人抓住。”
“當時這事鬧得很大,冷佳竼藉著受到驚嚇之名,提前結束表演。”
“後來,唐團長定下規則,無論是誰下鄉表演,不可跟當地村民起爭執。”
在村裡住過的鄭清寧,很清楚這群嬸子有口無心,就是過過嘴癮。
她們生在戰亂年代,沒有受過教育,長大結婚生子,沒什麼樂趣。
最愛就是坐在村口說誰家誰家八卦。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曾團長,見大家哭成一團,化好的妝容也花了,衣服也被她們脫下來。
板著臉怒呵道:“你們在幹什麼?”
“馬上就要登臺了,這就是你們的態度?”
有人不服氣,把剛剛那些嬸子說的話全說了出來。
她們希望曾團長能幫她們撐腰,狠狠去教訓那些長舌婦。
曾團長冷冷看了她們一眼,“難道他們沒說錯?”
“去年的事,難道就沒給他們帶來影響?”
“你們還得感謝身上的這身衣服保護了你們。”
“我知道你們想說,去年的事不關你們的事?”
“可你們剛剛的行為又跟去年的她有何不同。”
嚴厲的眼神在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眼,“你們要是連這點都接受不了,我勸你們還是早點離開文工團,去找適合你們的圈子待著。”
曾團長不客氣的話讓在場的人臉色都白了。
就連鄭清寧也覺得曾團長這話說得有些太過了。
畢竟,去年惹禍的又不是她們。
她們吃盡苦頭來鄉下表演,不說感謝,但也不能說他們是戲子。
曾團長離開後,鄭清寧跟木蘭花說了一聲,離開。
她對曾團長不瞭解,但陳老師推薦的人,人品不會太差。
何況,這幾天相處,曾團長確實是個很好的領導。
她不相信,她能說出這種話。
跟著出來的鄭清寧,在外面看了一圈,沒看到人。
走了幾步,就看到一抹綠色身影走進人群,找到正跟家人坐在一起的村長。
兩人來到無人的地方,鄭清寧正巧也走了過來,她沒有過去,而是靠著牆聽著兩人的談話。
“村長,每年的演出是由村裡遞交申請表,經過上面層層稽核,再交到我們文工團手中。”
“每年的巡演,是部隊為了慶祝每年的豐收季舉辦的演出,也是慰勞村民一年的勞動付出。”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村長,“對,是這個理。”
曾團長話風一轉,“去年的事,村長應該很清楚錯不在我們文工團。”
“然而今日卻有人說我們是戲子,如此瞧不起我們,為何又要請我們過來?”
“如今新時代,文工團能成立說明已經得到上面的認可。”
“可你們的思想還停留在……”
村長趕忙打斷曾團長的話,“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也知道,村裡大部分的人沒讀過書,有時說話沒過腦子,並不是有心之過。”
曾團長,“就因此,我才沒有立刻離開。”
村長,“我會找出那幾個人,讓他們過來跟你們道歉。”
村長走後,鄭清寧從暗處走了出來。
曾團長看到她並不意外,“怎麼,覺得我說話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