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走下高臺，對四周那些刺耳的鬨笑與廉價的憐憫充耳不聞。
他現在心情很好，甚至想吹個口哨。
無限成長的法力值，這比任何SS級職業都要來得實在。
他抬眼，目光落在趙夢菡身上，本想順勢把分手的事提了，省得日後麻煩。
卻發現她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方宇。
天承城第一家族的繼承人，同樣覺醒了S級天賦。
此刻兩人捱得極近，低聲說著什麼，姿態親暱得彷彿老朋友。
陳恆記得很清楚，就在上週方宇還捧著一份昂貴的禮物當眾向趙夢菡示好，卻被她冷著臉毫不留情地拒絕。
而現在......
她幾乎將半個柔軟的身子都靠了過去，臉上掛著做作的嬌羞。
察覺到陳恆的目光，方宇轉過身，用一種審視的姿態看著他。
“陳恆，別灰心，E級也不是完全沒用。”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享受著陳恆被眾人圍觀的窘迫感。
“我準備去刷副本，你要是想來，我可以帶帶你。”
“帶帶你”三個字他說得又慢又重，充滿了施捨的意味。
周圍看熱鬧的學生頓時爆發出壓抑的低笑，這哪裡是邀請，分明是當眾羞辱。
一個S級天才願意“帶”一個E級廢物，這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陳恆的目光從方宇那張寫滿優越感的臉上，緩緩挪到了他身邊的趙夢菡身上。
她沒有說話。
只是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裡有憐憫，有疏遠，彷彿在無聲地說：看，這就是你我之間無法逾越的差距。
陳恆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他的注意力全在視網膜右上角那個不斷跳動的數字上。
【法力：151/151】
【法力：152/152】
就這麼幾句廢話的功夫，他的藍條又漲了不少。
見陳恆沉默不語，方宇以為他被自己的“仁慈”感動到說不出話，臉上的輕蔑更濃了。
“怎麼，高興傻了？還不快謝謝方少！”
“就是，能被方少帶，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旁邊的跟班立刻大聲起鬨，生怕別人聽不見。
陳恆終於抬起眼皮，視線平靜地掃過方宇。
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不去。”
淡漠的聲音瞬間澆滅了現場火熱的氣氛。
方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沒想到自己尊貴的S級身份，竟然會被一個E級廢物當眾拒絕。
就在這時，一道刻意拔高的女聲響起。
“方宇邀請我組隊了，我已經同意了。你要是不願意，那就暫時不用跟我們一起了。”
陳恆轉頭，發現說話的正是趙夢菡。
她蹙著好看的眉頭。
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陳恆，彷彿他做了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
當陳恆的目光掃來，她甚至下意識地朝方宇身邊靠得更近了些。
方宇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
他上前一步，極為自然地將手搭在了趙夢菡的肩膀上。
這個宣示主權的動作，讓他瞬間找回了S級天才的優越感。
他對著趙夢菡，聲音溫柔道：
“夢菡你放心，跟著我，我保證讓你以最快的速度升到10級。”
他的目光輕蔑地在陳恆身上轉了一圈，嗤笑道：
“至於某些人嘛......一個E級的暗影君王？還是別進副本拖後腿了。”
這話一出，人群中爆發出更加肆無忌憚的鬨笑。
趙夢菡的臉色變了又變。
方宇的許諾和對陳恆的羞辱，像兩塊沉重的砝碼重重地壓在了她心中的天平上。
最後一絲猶豫徹底煙消雲散。
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冷漠地看向陳恆。
“陳恆，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覺醒的是S級【琉璃醫師】，未來前途無量。”
“而你......只是一個E級。”
“我需要的是能與我並肩的強者，而不是一個需要我時時擔憂，處處迴護的累贅。”
“我們，分手吧。”
話音落下，她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她已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天才配強者，天經地義。
而一個E級的廢物，只配成為她輝煌人生開端的一個笑料，和一塊毫不起眼的踏腳石。
周圍的人群屏息凝神，等著看陳恆或暴怒、或崩潰、或跪地挽留的醜態。
然而陳恆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好。”
輕飄飄的一個字，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趙夢菡和方宇的臉上。
趙夢菡精心準備的諸如“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之類居高臨下的臺詞，也全都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憋得她臉頰漲紅。
方宇摟著趙夢菡的手臂也僵了一下，他預想中的任何激烈場面都沒有出現。
對方的反應平靜得就像是隨手踢開了一塊路邊礙事的石頭。
周圍準備看笑話的學生們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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