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抬步向幽谷深處走去。
不需要任何的準備。
第一世的記憶，他當時不過才將《太極玄清道》第一層修煉成！
一樣能夠活下來！
既然如此，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一模一樣罷了。
“嘰嘰？”
守在藥田旁的小灰見他徑直前行，愣怔地眨了眨大眼睛。
它立刻飛身追來，熟練地躍上張小凡肩頭。
急切地比劃著，彷彿在問：要去哪裡？
“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張小凡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聲音平靜，
“到時候，你在外面為我護法。”
三眼靈猴歪著頭，露出困惑的神情。
一人一猴向著幽谷深處走去。
迎面而來的樹木叢林，卻似無窮無盡，一層一層撲而來！
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樹影漸疏，光亮透入，隱約可見一片空地，水聲潺潺傳來。
張小凡眉峰微動，知道目的地近了。
果然，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碎石遍佈的空地中央，一汪碧潭靜靜臥著，水波盪漾，向西蜿蜒流去。
“嘰嘰嘰嘰！”
肩頭的小灰突然發出驚恐的尖叫！
它猛地跳下地，手舞足蹈地攔在張小凡面前，拼命阻止他前進。
“我知道危險，”
張小凡停下腳步，語氣淡然，
“所以你留在這裡等我。”
小灰急得抓耳撓腮，甚至用力拽住他的褲腳，死活不肯松爪。
見勸阻無效，它再次齜牙咧嘴，卻不是憤怒。
而是一臉“你太小看我了”的憤慨模樣。
它重新跳回張小凡肩頭，氣鼓鼓地揮舞著爪子，像是在強烈抗議——
你怎麼能覺得我不講義氣！
看著小灰執意要同行的模樣，張小凡會心一笑：
“好，那一起！”
他不再遲疑，大步邁向那潭碧水。
仔細一看，很快就能見到一些端倪！
那一潭碧水三丈之內，寸草不生，但在三丈之外，卻是林木茂盛。
剛一踏入三丈範圍。
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穢之氣，猛然從五臟六腑翻湧上來，直衝顱頂！
肩上的小灰身體一晃，如同醉酒般搖搖欲墜。
張小凡將它抱入懷中，沉聲道：
“凝神，聽我念誦……”
他沒有貿然前進，而是就地盤膝而坐。
借這外溢的凶煞之氣，運轉起《明王訣》！
同時。
也將這門源自妖族、化入佛門的鍛體功法要訣，低聲傳授給小灰。
很快。
丹田內的法力隨著《明王訣》周天運轉，開始劇烈沸騰！
絲絲法力化為精純靈氣，不斷消解、轉化著侵入體內的煞氣。
並一點點淬鍊著他的血肉筋骨。
張小凡面色沉靜。
但全身肌肉卻在不受控地顫抖，彷彿承受著萬針穿身之痛，面板漸漸泛起赤紅。
懷中的小灰也發出痛苦的“嘰嘰”聲。
張小凡取出一枚丹藥喂入小灰口中，將它輕輕放在三丈邊緣的安全地帶。
隨後——
他站起身，向前踏出一步！
一步！
又一步！
步步沉穩，落地生根。
他的目光始終沉靜如水，牢牢鎖在潭心亂石堆中。
那裡，斜插著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短棒。
烏沉沉的棒身僅一尺露出水面，餘者盡沒水中，材質難辨，粗糲而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