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日在現場的田不易和水月大師,才真正看清了這一劍。
它不兇不厲,溫柔纏綿,卻偏偏化解了最強的雷霆。
田不易胖臉上肌肉抽動,最終化作一個極力壓抑卻仍止不住的咧嘴狂喜:“好小子!好小子!!哈哈哈……”
蘇茹眼中異彩連連,先是看了自家師姐一眼,當即緊緊地抓住了田不易的胳膊。
言外之意已然很是明顯。
見狀。
田不易也有些意猶未盡地收了笑容。
道玄真人深邃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李流雲身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
“哼!小人得志!!”水月大師臉色鐵青,直接飛身掠下觀禮臺衝向陸雪琪。
最邊上的蒼松道人,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
他死死盯著李流雲和他手中的長虹劍,以及地上那片深坑廢墟。
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給李流雲定罪。
只因李流雲用的那招劍法,乃是在田不易、蘇茹和水月大師的共同見證之下,所使出的劍法。
有此三人作證,已然可以證實此劍法乃是李流雲所創。
自然讓他準備好的所有針對“魔教劍法”的詰問和發難,如同蓄滿力的一拳狠狠打在了空處。
這口氣憋在胸口,幾乎讓他憋出內傷。
……
沒了蒼松的搗亂,事情很快便也就告一段落了。
坤字臺那邊,雖然大家都知道齊昊必勝,但曾書書的實力,卻也著實讓眾人吃了一驚。
也算是讓他父親曾叔常大大的長了一回臉。
曾叔常又跟田不易關係最好,以至於二人在比試結束之後,就相邀飲酒去了。
蘇茹則是前往小竹峰,一來是寬慰她的師姐水月大師,二來姐妹倆也是私下裡說些體己的話。
當然啦。
最為重要的,還是關乎李流雲的道侶一事。
她們倆也都是過來人。
又豈能看不出來文敏內心的想法?
只不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陸雪琪跟李流雲才是最搭配的一對。
再加上,蘇茹也就沒有打消讓她女兒靈兒嫁給李流雲的念頭。
可一想到這其中涉及的人物,都是二人的心頭肉,傷著誰都不好。
這不免也讓蘇茹和水月都陷入了兩難境地。
相比之下。
掌門道玄真人就輕鬆很多了。
他帶著滿臉笑意,拿著一罈子酒來到祖師祠堂。
月色如霜,悄無聲息地漫過通天峰高聳的山脊,將清輝遍灑林間。
祖師祠堂簷角的瑞獸也在月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像是在靜觀著青雲門千百年的流轉。
階前院中。
青石板早已被時光打磨得光滑,此刻在月華浸潤下,泛著溼潤的冷光。
一個蒼老的身影,佝僂而孤獨,正執著竹帚,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庭院。
他的動作雖然極慢。
但卻又透著些近乎刻板的規律。
彷彿手臂的每一次揮動,不是在打掃院落,而是在清掃他內心的罪惡。
偶爾有松針或枯葉被他掃起,在月色下翻了個身,又無力地落下。
迴圈往復。
彷彿永遠也掃不盡那日犯下的罪孽,又像是在無休止地與時光本身做著徒勞的抗爭。
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腳下三尺之地,以及那永無止境重複的動作。
“萬師弟,今夜怎麼有如此雅興啊?哈哈哈……”
就在此時。
祠堂前的月下小徑盡頭,一個寬大的青色道袍身影悄然出現。
正是面帶笑意、手中提著一壺酒的道玄真人。
他停下腳步,立在月光與林木陰影的交界處。
目光越過朦朧的夜色,靜靜地落在院內那孤獨勞作的佝僂身影上。
一瞬間,月光下的祠堂庭院,寂靜如恆古。
掃地的老人不曾抬頭,道玄也未曾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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