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啊。”江蕪嘴上是這麼說的,臉上卻是一幅不信的表情。
蕭卿寒懶得與這小丫頭片子多廢話,繼續閉目養神。
明明一個小屁孩的外表,還弄得一幅這麼老成的樣子。這幻境之中靈力稀薄,就算想修煉也修煉不了,江蕪可沒有蕭卿寒這般沉得住氣,還閉目養神。
江蕪百無聊賴的扯著草皮,心中尋思著,我這還沒投身入邪惡勢力呢,就提前跟男主遇上了,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我總得做點什麼吧。江蕪心裡很清楚的知道,以自己修煉的功法,只會是歪門邪道,正道是想都不要想了,蠶食他人功力、沒有瓶頸怎麼看都不像是正道功法的設定。
“誒……”江蕪有些沉痛地嘆了口氣。
蕭卿寒似乎被這情緒感染到,“怎麼了?”
江蕪看著搖搖擺擺的火光,心中想出了一套說辭,決定與男主來一場篝火夜談,“其實我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鬟,那戶人家人很多的,小姐少爺穿著漂漂亮亮的衣服,而我只能被關在小房間內,每天打坐升修為,還好我很勤奮,早早地到了練氣四層的修為。誰知後面卻是更大的火坑,修為高了便會被當做爐鼎,我親眼看見他們中有人被採補至死。”想到死在陳書羽當中的丫鬟,如果她不是江蕪,也許她就是那些死人中的一個了,可是這個身份卻是被這個小說世界所賜予的,她像是在說自己的故事又像是在說著另一個人的故事。
江蕪瞪大著眼睛盯著眼前的火苗,眼前似乎出現了夜司發著狂、鮮血淋漓的模樣,“師……”不,不能說出來!江蕪咬住嘴裡要崩出的字,眼淚卻不期然的掉落下來。
蕭卿寒聽著她這冷靜的、甚至沒什麼感情的故事,心中一片冷然,生老病死,人間疾苦向來如此。總有人站在高處不勝寒,也總有人低如螻蟻被踐踏。一段長久的沉默,蕭卿寒疑惑地抬起頭看向江蕪。
只見她彷彿被什麼扼住嗓子,只剩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表情痛苦,手指用力地扣著泥濘的土。“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家人沒有親人,”是啊,惡毒女配可是從頭到尾眾叛親離的,“空有修為,可是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也許今天或者明天我就會死在這裡吧,這樣也好了無牽掛……”幕後人,也就是江蕪將來的惡勢力組織成員必然正看著這一切,如果可以得到男主一句保護的承諾就好了,江蕪有些貪心地想到,“你可是我逃出來以後認識的第一個人呢。”是啊,一個絕對不會莫名瘋掉,活的夠久的劇中人,夢中夢,夢中夢中夢……
“像你這樣的年紀達到練氣六層,是很不錯的天賦。”蕭卿寒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你放心,正道修仙者是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以後若是有緣你可以來找我,拜入太乙宗門下,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兄,你好好修煉自然可以保護自己。”
“嗯嗯。”江蕪開心地笑了起來,心裡卻泛著苦,永遠都有秘密,小說世界將永遠成為我不能說的存在,不管面對任何人,這樣無法說出的真相,永遠無法坦誠相待,永遠無法擁有交心的朋友,永遠有割裂感,我與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男主多真誠啊,他說的越真誠,心裡就越苦,可惜我永遠做不到同樣的真誠。
蕭卿寒看著江蕪,火光映照在她的眼裡燃了起來,搖曳地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