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他無數次夢到的噩夢場景。
現實中，朱棣正躺在床上皺著眉頭，冷汗溼透後背。
夢中，朱元璋慢慢轉身，看向他。
朱棣不敢直視，只能低頭喊：“爹。”
朱元璋站起身來，每一步都像踩在朱棣的心頭。
“老四，站起來。”
朱棣一怔，像是被人操控一樣，緩緩起身。
只聽“唰”一聲，朱元璋抽出了刀。
朱棣心裡一沉......
“果然，還是這場噩夢。”
可這一回不一樣了。
朱元璋走到他面前，沒有揮刀，而是將刀柄遞給了他。
朱棣驚愕地抬起頭：“爹？”
“拿著。”
他下意識地接過刀，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哀求聲：
“爺爺，爺爺，放了我吧！”
“我錯了！我不該削藩，不該殺那些叔叔，求求您，饒了我吧！”
那聲音歇斯底里。
朱棣回頭一看......
那不是別人，正是他那狼狽不堪的好侄子......朱允炆！
朱棣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刀，又看了看眼前的朱元璋，一時間腦子都有點懵了。
“老四。”
朱元璋聲音不大，但格外沉穩。
“爹。”朱棣嚥了口口水，語氣都有些發抖。
朱元璋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
這一拍，朱棣差點沒當場跪下。
“幹得不錯！”
朱棣猛地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朱元璋。
他沒想到，那個向來嚴厲到骨子裡的老爹，第一次看自己竟然是帶著驕傲和欣慰的目光。
“你親征北方，安定南邊，還搞出了《永樂大典》，這都讓我很驚喜啊，老四。”
朱元璋的話一句句敲在他心上。
朱棣眼眶有些溼了。
這些年他拼了命地做事，不就是想讓老爹承認自己嗎？
可沒想到，今天這句話，真的等到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朱元璋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心跳猛地一緊：
“不過這些，都只是你該做的。你坐了這個位子，就要有這個能力。做不到，那才是給我丟臉，給大明丟臉！”
朱棣打了個冷戰。
“奪權篡位，本該問斬！”
“爹！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饒命啊！”
朱棣立馬跪了下去，連刀都丟一邊了，整個人都快哭出來了。
可朱元璋一聲呵斥：“誰讓你跪了？起來！”
朱棣懵了一下，又立馬站起來，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朱元璋看了他幾眼，又拍拍他的肩膀。
“不過你運氣好，生了個好兒子，還有個更好的孫子。”
“咱朱家，咱大明，以後就靠他們了。”
朱棣有些愣住了。
朱元璋輕嘆：“咱不過是個平頭百姓，靠著一股狠勁打下了這片江山。但王朝終有一天會衰敗。”
“到時候，也許會有另一個人起來，像咱一樣，推翻朱家的天下。”
“不會的，爹，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朱棣連忙保證。
“這是歷史規律，大唐再強也照樣完蛋。”
“後面的皇帝若是沒受過苦，哪懂得如何治理國家？到時候我們這些開國皇帝都死了，也沒人教他們。”
他話鋒一轉，眼神突然亮了：“不過，你可以教他們。”
“你有一個好孫子，他能做的事，連我也做不到！”
轟......
朱棣腦子“嗡”的一下。
他終於明白了......
老爹之所以放過自己，不是因為他做得好，而是因為……朱瞻墡！
他那孫子給了他一條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