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其技…”藥師也是連忙跑過來,看著林修疲憊至極卻並無崩潰跡象的身體,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神蹟,“竟…竟真的撐下來了?這身體…這神瞳…”
“不只是眼睛厲害,”司婆婆看著林修,又看看被炸飛的屠夫,以及地上啞巴轟碎的頭鴉殘骸,混亂的命運絲線似乎有了一絲絲理順的跡象,“是眼與刀的配合…是天生的戰陣之眼!”
聾子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虛空刻劃,他蹲在地上,痴迷地看著自己刻刀在琉璃上留下的那些玄奧痕跡,又時不時抬頭看看林修疲憊的右眼輪盤,渾濁的老眼閃爍著激動與思索的光芒。
這些痕跡,似乎正是模仿林修輪盤運轉時捕捉到的某種破碎韻律。
瘸子從陰影中冒出,嘖嘖稱奇地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乖乖,修小子,你這眼睛簡直就是尋寶挖礦…哦不,是殺妖破陣的神器啊!以後瘸子叔帶你去找寶貝,三七分成,你三我七!”
他搓著手,一副撿到寶的模樣。
瞎子抱著二胡,面朝鴉王被擊退的方向,灰白的眼珠似乎映照出那潰散的混亂能量流,淡淡道:“混沌初開,破妄見真。屠夫,這一刀,值嗎?”
屠夫拄著刀,掙扎著坐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氣息萎靡但眼神堅毅的林修,咧開嘴,露出染血的牙齒:“值!這小子…配得上老子的刀!嘿嘿!”
啞巴沉默地走到屠夫身邊,金屬般的手掌按在屠夫後背,一股精純堅韌的庚金之氣渡入,幫助穩定其翻騰的氣血。
他看向林修的目光,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認同——那是對同類的認可。
秦牧早已跑到林修身邊,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小臉滿是擔憂:“林修哥哥,你眼睛痛不痛?秦牧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說著,還煞有介事地鼓起小嘴對著林修的右眼吹氣。
惹得殘老村的眾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村長看著這一幕,看著疲憊卻潛力無窮的林修,看著滿身傷痕卻戰意未消的屠夫啞巴,看著各有所思的其他同伴,還有懵懂卻赤誠的秦牧,佈滿皺紋的臉上,那震驚與期待終於化為了沉甸甸的決心。
“都聽見了?”村長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壓過了所有的議論和喘息,目光掃過殘老村每一位村民。
“從今日起,殘老村,傾盡全力!”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秦牧身上:“牧兒,你也不用氣餒,你的身體不是凡體,其實是霸體!是一座最大的寶藏!你的根基,將由老夫親自打磨!”
玄武藤杖輕輕一頓,深藍水光隱隱流轉。
接著,他看向林修,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期許:“修兒!你已觸控本源之眼,但神藏未開,道紋難鑄!你的路,比牧兒更難百倍!可別掉以輕心。”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其他幾人。
“藥師!你識盡百草,通曉萬物生克,牧兒築體的藥浴根基,交給你!修兒體內四靈平衡的調和之理,也由你先行摸索!”藥師神色一凜,鄭重抱拳。
“屠夫!馬爺!”村長聲音陡然嚴厲,“你們的刀,你們的拳頭,是世間最鋒利的器!牧兒的戰鬥直覺,修兒的破妄神瞳如何運用於實戰,何時破綻方是真破綻,何時死穴反為絕殺陷阱…由你們來教!
用你們的刀氣拳意,給他們喂招!往死裡喂!只要還有一口氣,藥師就能救回來!”屠夫眼中爆發出狂熱戰意,馬爺重重握拳,拳氣迸發。
“瘸子!你的腿快,心眼更多!大墟的兇險,詭譎的陷阱,如何利用環境,如何隱匿行藏…牧兒和修兒的生存課,你來教!帶他們去安全的地方…見識見識!”
瘸子嘿嘿一笑,眼神狡黠:“村長放心,保證安全又刺激!”
林修嘴角抽搐了一下,怎麼越看瘸子叔的笑容,心裡越是有著不祥預感呢。
【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