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屠夫粗嘎的聲音打破死寂，抱著殺豬刀的手卻鬆了幾分，刀刃上冷冽的光映著他眼底藏不住的關切。
林修點頭，聲音平靜得像在說一件極尋常的事：“嗯，破了。”
他目光掃過一張張寫滿擔憂的臉，最後落在司婆婆渾濁卻盛滿驚濤的眼上，“碑林兇險，但有驚無險，我和牧兒都回來了。”
馬爺注視著林修，皺起了眉頭：“不對勁！這股子味兒…陰冷、死寂，像…像把墳裡的土氣吞進肚子了！”
司婆婆枯瘦如鷹爪的手快如閃電，一把扣住了林修的手腕。
她渾濁的眼底精光爆射，磅礴精純的元氣小心翼翼地探入林修經脈。
下一刻，老婆婆臉色驟變，觸電般縮回手，指間竟繚繞著絲絲縷縷吞噬萬物的黑氣，彷彿她的元氣被啃掉了一口！
“三…三股本源？！”司婆婆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渾濁老眼死死釘在林修臉上，彷彿要穿透皮肉看清他靈胎深處。
“神性沉凝，魔意蟄伏，佛光隱現…水火不容的東西怎麼在你肚子裡成了鄰居？！修兒，你老實告訴婆婆，在碑林到底吞了什麼？！”
一旁的秦牧急了，連忙插嘴：“婆婆！是林修哥哥救了大家！那廟裡有好凶的藍霧，還有會唱歌的骷髏頭！林修哥哥就對著那個破佛像‘呲——嘎！’那樣叫。”
他努力模仿著林修當時粗糙刺耳的魔音，小臉憋得通紅，“然後就‘轟’地一下亮了！金光閃閃！把壞東西都震碎了！還有個藍汪汪的仙女姐姐被林修哥哥用一根金針釘住了，脊背上還穿了條黑鏈子，乖乖喊主人呢！”
他竹筒倒豆子般說完，小胸脯還在激動地起伏。
村民們聽得目瞪口呆，一個個瞠目結舌。過了良久，馬爺才長長地、彷彿卸下千斤重擔般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點著，由衷嘆道：“年輕有為，真是年輕有為啊……”
語氣裡充滿了複雜難言的驚歎與一絲釋然。
瘸子、聾子等人也紛紛回過神，連連點頭，臉上不自覺地露出與有榮焉的自豪神色，朝著林修豎起粗糙的大拇指，無聲地表達著最高的讚許。
“主人？”屠夫那兩道濃黑的眉毛擰得更緊了，幾乎豎了起來。
他那柄缺口捲刃的殺豬刀在粗糲的手指間靈巧地轉了個圈，刀鋒閃爍著寒光，看似隨意卻又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隱隱指向了林修的袖口。
“臭小子，你到底又搞什麼么蛾子？哪撿來的野妖精？”語氣裡是長輩特有的擔憂混合著習慣性的粗魯質問。
“你才是野妖精！又老又醜的禿老頭！醜不是你的錯！連條腿都沒有！”
一個清脆卻帶著濃濃怨氣的少女聲音尖利地從林修袖中飆出，針鋒相對地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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