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裡飄出肉香，屠夫正蹲在灶臺邊，用刀背敲著一塊巨大的獸骨，骨頭上還沾著暗紅的血肉。
“回來得正好。”屠夫抬頭，咧嘴一笑，“剛從黑風谷拖回來的鐵脊獸，這玩意兒的骨頭熬湯，能讓你那四靈血再凝實點。”
林修走到灶臺邊，看著翻滾的湯鍋，裡面漂浮著幾塊黑漆漆的藥材，散發著奇異的苦味。
“這裡面加了陰髓砂？”林修挑眉。
“藥師那老東西非說這玩意兒能中和獸骨的燥氣。”屠夫往鍋裡撒了把鹽，“他還說，你上次從鬼墟帶回來的豢人君手臂，上面的冥文鎖鏈跟鐵脊獸的骨紋能對上，讓你有空去他藥廬，他跟你聊聊。”
林修點頭：“吃完飯就去。那鎖鏈上的裂痕越來越大，我總覺得裡面有東西在動。”
“能有什麼東西？”秦牧搶過一個陶碗，眼巴巴地等著盛湯，“不就是一截爛胳膊嗎？再說不是都埋禁地了嘛。”
“爛胳膊？”司婆婆端著碗筷從裡屋出來，“等你哪天被冥文纏上，就知道那玩意兒的厲害了。當年老婆子在幽都見過被豢人君血脈汙染的修士，他們的骨頭縫裡都會長出鎖鏈，最後整個人變成會走路的棺材。”
秦牧端碗的手頓了頓，嚥了口唾沫：“那……那我們還是把它燒了吧？”
“燒不掉。”林修接過司婆婆遞來的碗，“歸墟之鑑照過，那截手臂裡藏著半道冥都的座標，燒了它，等於在殘老村門口掛了塊‘歡迎冥兵’的牌子。”
靈毓秀舀湯的動作停了停：“冥都座標？你是說……能透過它找到幽都入口？”
“不止。”林修喝了口湯，滾燙的藥液滑入喉嚨，帶著陰髓砂的清涼，“那座標旁邊還有道更細微的紋路，像是某種封印的鑰匙。藥師爺爺說，可能跟聾子爺爺刻的那些石頭有關。”
灶房外傳來柺杖敲擊地面的聲音，聾子爺爺揹著個布包走進來，布包裡露出半截刻了一半的木頭，上面的紋路扭曲如蛇。他把布包往桌上一放，拿起塊肉骨頭就啃，含糊不清地發出“嗚嗚”聲，手指在木頭紋路上面點了點。
林修看著那些紋路，忽然道：“這些不是普通的刻痕，是用震波法則畫的陣圖。聾子爺爺，你是不是見過豢人君？”
聾子爺爺啃骨頭的動作一頓，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他放下骨頭，抓起刻刀在木頭上飛快地劃了個符號——那符號像個扭曲的“囚”字。
“他被囚禁過？”靈毓秀湊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