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鈴聲很快恢復正常，取而代之的是屠夫粗獷的嗓門：“他奶奶的！誰把鋤頭扔路中間！“
虛驚一場。秦牧拍拍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是...“
“咚！“窗外突然砸來個小土塊。墨汁——屠夫養的那隻黑貓正蹲在院牆上，綠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嘴裡還叼著條不停扭動的黑蛇。
“它又去禁地抓零食了。“林修無奈地搖頭，“上次吃了陰屍蟲，拉了三天肚子。“
靈毓秀看著一貓一蛇對峙的滑稽場面，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月光下她眉眼彎彎的模樣，讓林修一時晃神。
林修突然轉身，從床底拖出個木箱：“七公子既然不肯睡，不如幫忙整理藥材？“
箱子裡滿是曬乾的靈草，最上層卻放著個精緻的檀木匣。秦牧眼睛一亮：“是林修哥哥從鑲龍城帶回來的...“
“多嘴。“林修彈了下少年額頭，卻還是開啟匣子。裡面靜靜躺著一枚殘缺的青銅鏡，鏡緣刻著古老的龍紋。
靈毓秀呼吸一滯——這分明是鑲龍城皇室秘寶“鑑龍臺“的碎片。
她強作鎮定地伸手觸碰，鏡面突然泛起微光，映出她瞳孔深處一抹鎏金色澤。
“果然。“林修輕聲嘆息，“只有鑲龍血脈能喚醒它。“
夜風穿堂而過，油燈劇烈搖晃。兩人目光在鏡中交匯，某種無需言說的默契悄然滋生。
秦牧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抱起被子往外跑：“我去找聾子爺爺睡！“
“回來！“林修伸手去抓，秦牧卻泥鰍般溜走了，臨走還貼心地帶上門。
屋內頓時陷入尷尬的沉默，只有銅鏡的光芒在兩人之間流轉。
靈毓秀的指尖還停留在青銅鏡邊緣，鏡面的微光映得她眸色複雜。
林修將檀香木匣輕輕合上，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他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鑑龍臺碎了百年，沒想到還能尋到殘片。“
“你從鑲龍城帶回來的？“靈毓秀的聲音有些發緊，山河扇的扇骨被她攥得微微發燙。
她自幼在皇室典籍裡見過鑑龍臺的圖譜，那是鎮壓龍脈的神器，傳聞百年前遭人暗算才碎裂成九片，皇室傾盡全力也只找回三片。
林修頷首：“去年在西市的古玩攤淘的，攤主只當是普通青銅器。“他頓了頓，補充道，“那時還不知道它的來歷。“
窗外忽然傳來“喵嗚“一聲，墨汁叼著半截蛇尾從牆頭跳下來，綠瑩瑩的眼睛掃過窗內，甩甩尾巴鑽進了柴房。
靈毓秀望著那團黑影消失的方向，輕聲道：“殘老村的每個人，好像都藏著很多故事。“
“你不也一樣？“林修笑意溫和，“七公子出行，總不會是單純來江湖遊山玩水的。“
“而且，你不睡覺，是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