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站在遠處眯眼看著，然後發現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她看向身邊的謫仙，滿眼的求知慾。
裴昊搖頭：“絕對不是三家學問。”
裴昊餘光瞥了眼某個黑髮青年，卻見那齊天老祖一直不停地用手在摸後腦勺，時不時還拍拍額頭。
“初祖老爺，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還不算七境啊！”
齊天老祖莫名其妙地一臉憤懣，然後他突然回頭，向極遠處的下方看去，那是東南域的位置。
片刻過後，齊天老祖恍然大悟，神情複雜：“好小子好魄力，老祖我認可你了。”
裴昊和白霜見狀，也順著齊天老祖的目光，回頭下瞰。
整座東南域金光沖天，因為從李聖救下自家兒子，到馳援三仙逼退元罡子，再到如今展露三才法相，這些所作所為，被東南域的所有修士甚至凡人，盡收眼底。
元罡子當然注意到了沖天金光，但他根本無暇顧及，因為眼前的三家神相，已經完完全地合成一尊僅有十丈大小的法相，雖然也算高，但比起先前那三道百丈神相，確實算小了。
“先前都是障眼法，”李源溫聲笑道，“現在才是真合道。”
話音落下，十丈法相轟然破碎，李源虛幻的身影徹底消散，至此，玄天道州再無文聖李源。
元罡子神色複雜，他頭一次如此欽佩一個人，一個讀書人。
別看李源自己說得輕巧，他所謂的“障眼法”，也就是這三家三才神相，絕對花費了諸多心力和時間鑄就，而這數百年的嘔心瀝血，只是為了撐這短短片刻。
無論李聖是算力通神，早早算到今天會走到這一步，還是陰差陽錯，然後趕鴨子上架，當場赴死合道整座東南域，都值得他元罡子好好地認真稱呼一聲李聖。
“你如此做法，只能庇護一座東南域，而我如今所處之地，是中域啊。”
元罡子目光穿過層層雲海，看向遠處的那三道人影：“如果接下來我傾力出手，舍了天地內這幾尊金屍不要，這三位能跑到東南域，尋求你李聖的庇護嗎？”
黃袍道人一邊點頭，一邊自問自答：“齊天老祖如果願意豁出性命，確實能讓謫仙和武神大人逃脫，但如果我再狠心那麼一點，瘋狂屠戮其他四域生靈，李聖又該如何救呢？”
元罡子嘴角咧到耳後根，笑得面目猙獰。
煉屍天地的禁制毫無預兆被打破，某個人影快到元罡子這個七境都看不清，然後下一刻，他的身形猛然下墜，從天幕最高處落到中域地底最深處。
聲響震天塵埃漫天，元罡子鮮血淋漓，黃袍沾滿粘稠溼潤的紅色液體，他強忍劇痛翻了個身子，心中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頃刻就破開他的小天地，能一擊打得吞了狂蠻道州所有妖聖的自己站不起身的那個莫名存在，是七境巔峰，還是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八境？
刺眼金光照得霧靄散去，黑髮青年肩扛鎏金長棍踏空而來，他俯視下方那名雙手發顫的黃袍道人，臉上帶起戲謔笑意：“黃皮耗子，本老祖需要那小子來救嗎？”
“聽說你還要回狂蠻道州做人族妖祖？”
“當然可以，那你現在站起來，然後跑，只要跑到狂蠻道州，老祖就不殺你，最多讓你跌回五境。”
“跑不回去的話，就永遠都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