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不自覺的嚥著口水，縱然心中對於肥肉的渴望已經到達極致，卻也沒人敢真的上去搶。
豬肉的將士滿意的點點頭，從鍋中撈出一個巨大的豬頭放到一個托盤裡。
想了想，又將一大塊不見半點瘦肉的後腿肉也撈出來和豬頭放在一起。
最後從熬煮米粥的大鍋裡舀了一盆粥，將粥和豬頭肉放到一個托盤上，交給了守在一邊的二憨，讓他給趙序送去。
做完這一切，才開始繼續從鍋中撈肉，順便指揮著另外幾名將士給眾人分粥。
滾燙的熱粥搭配著咬一口就爆油的肥肉，頓時吃得所有人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這是幸福的味道！
雖說在玉山上的時候，趙序也沒缺了他們吃的。
但玉山上肉食畢竟有限，哪能像現在這樣，不限量的隨便吃？
這可是肉啊。
放在他們枯燥乏味的前半生中，逢年過節都未必能吃上，甚至連聞聞味道都覺得幸福的肉啊。
“好吃，好吃！”
“加了鹽的肉，真他孃的香。”
“說的好像你吃過沒加鹽的肉似的。”
“能吃上這頓肉，這輩子夠了，真的夠了！”
“都得感謝大將軍啊，他是真把俺當人看！”
許多人一邊吃，一邊誇讚著肉香，討論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只是說著說著，一些人就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掉。
被韃子欺壓得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他們沒有哭。
要拿命攻城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哭。
但現在，他們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們是真沒想過，這輩子還能有敞開肚皮吃肉吃到飽的一天。
這種被人當作“人”對待的感覺，讓他們的眼眶酸澀無比，根本忍不住半點情緒。
原來，大將軍真的沒騙他們，大將軍不是隻把他們當成他稱王稱霸的目的的消耗品。
他是真的把他們當人看，他是真的要人民萬歲。
“吃肉就吃肉，怎麼還哭上了？”
有將士不明所以，望著流淚的同伴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但流淚之人並不言語，只是一邊流淚，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肉，像是完全不知道飽足。
而這樣的場景，還不止是出現在縣衙之中。
城樓之上，大口吃肉的義軍將士們，亦是滿懷感激，心中動容不已。
直到此時此刻，將香噴噴的肥肉吃到嘴裡。
他們才真正意識到，人民萬歲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許多人吃著肉，心裡更是羞愧不已。
因為進城的時候，他們心裡也出現過要去劫掠百姓的衝動，畢竟當兵的破城，哪有不搶不殺的？
甚至趙序阻止他們害民，當著他們的面殺掉那些害群之馬時，他們心中還有過不忿。
而現在，那些不忿也好，怨懟也好，全都化成了歉疚與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