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麾下一群兄弟的表情變化,趙序終於慢吞吞的收回目光。
他掂了掂手上的鋤頭,淡笑著應聲:“誰說咱們什麼都不幹了,這不是在幹著嘛!他們練兵,咱們種糧食,不都是為了義軍的將來?”
聽見趙序輕鬆的語氣,眾人的心情非但沒有鬆懈,反而更加沉重。
毛狗兒搖搖頭,語氣悶悶道:“理是這個理,但亂世之中,有兵才有理啊。”
“咱們有兵啊,喏,那不就是咱們的兵?”
趙序伸手,指了指演武場上正在刻苦訓練的五百多人,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眾少年見狀,頓時忍不住一陣面面相覷,隨後齊齊嘆了口氣。
說真的,要不是他們是最早跟著趙序上山的一批人,知曉趙序的能力。
並且趙序再三向他們保證,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只怕他們早就忍不住跑路或是轉投洪光明等人了。
畢竟造反不是過家家,全靠一張嘴就行,這是玩命的行當......
可即便他們再怎麼相信趙序,再怎麼對趙序有信心。
此時此刻,看見洪光明手下兵強馬壯,而他們依舊只有這二十幾人,心中的耐性也快要被完全消磨了。
就連毛狗兒,雖然嘴上不說,心裡都不禁懷疑起來,趙序是否當真有做首領的能力?
趙序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現在還不是暴露底牌的時候,這些軍隊還沒見過血,他還需要留著三人,繼續幫他練兵。
想到這裡,他收回目光,轉身拍了拍毛狗兒的肩膀,輕聲道:“行了,幹活吧,所謂家中有糧,心中不慌,有了糧食,難道還怕沒人?”
毛狗兒聞言,忍不住憤憤地一腳踹在一個巨大的土塊上,將泥土踹得四處飛散。
但生了陣悶氣之後,還是繼續加入了墾荒的大軍之中。
眾人頂著大太陽忙碌許久,一直到天色擦黑,總算聽見了寺廟中傳來做飯的婦人們叫吃飯的聲音。
隨著婦人們的呼喊聲傳來,不管是在開荒的眾人,還是演武場上的兵卒,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身開始往回趕。
趙序扛著鋤頭走在最前面。
回到寺廟門前,將鋤頭放下,洗了睡手之後,便來到偏殿等待用餐。
是的,作為義軍名義上的首領,如今的趙序已經有了單獨用餐的資格。
至於其他人,同樣劃分出了專門的用餐區域。
比如參與勞作的人,就在生活區吃飯,玉山護衛隊的將士,則在軍營用餐。
居住的地方也是一樣,不再是混亂的男女混住。
而是分出了工,農,兵,三個區域,除了兵所在的軍營之外,剩下兩個區域又分成男女兩區。
這些事情,都是洪光明的傑作。
如果不提其它,單從這些方面來講,趙序也必須得承認,讀書人就是不一樣。
至少在治理內政這方面,洪光明的確有兩把刷子。
如今的玉山在洪光明的治理下,儘管還談不上井然有序,卻也勉強能做到各司其職,可以開始正常運轉。
當然,這同樣也是趙序留著洪光明的用意之一。
建立初始秩序這種事情,趙序不是做不到。
關鍵是做這種事情很麻煩,而且吃力不討好。
他作為義軍名義上的首領,在義軍還是初始階段時,首先要做的,就是需要保持一個好名聲,以此來吸引更多人的追隨,並加深隊伍的凝聚力。
這就註定了,他幾乎不可能對隊伍之中的一些刺頭和不穩定因素舉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