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也正是本官所擔憂的事情,驪縣城牆雖然堅固,但無人固守,也終究是死物。”
宋德言亦是滿臉憂色,他可不敢指望連叛軍面都不敢見的王雄,能帶著四十多人守住縣城。
聽見宋德言也有此擔憂,王雄心裡頓時有了底氣。
他試探道:“文先生,要不然咱們還是上報朝廷,請朝廷調遣大軍來剿匪吧?”
一聽這話,文啟頓時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轉頭看向宋德言,冷笑著問道:“縣尊大人也是一樣的想法嗎?”
宋德言聞言,不禁有些猶豫。
從理智上來講,他確實有些擔憂玉山上的叛軍成了氣候。
但要他請朝廷的大軍來剿匪,他又不敢輕易的下這個決心。
畢竟古話說得好,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朝廷的大軍,可比土匪可怕多了,若是真讓朝廷大軍入境剿匪,他別說扣留剿餉和庫銀,只怕連自己的私房錢,都得被大軍颳走。
看出宋德言的猶豫,文啟突然冷笑了一聲,搖頭道:“縣尊,王大人,您二位當真以為朝廷現在還能派出大軍來剿滅這麼一場鬧劇一般的叛亂?”
兩人一愣,愕然地看向文啟。
“文先生所言,何意?”
王雄皺起眉頭,不接發問。
文啟走到兩人中間,拉了根胡凳坐下,面無表情道:“如今天下起義軍四起,兩淮之地的紅巾賊更是四處流竄,幾乎席捲整個中原,朝廷,呵~,朝廷早就忙得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心思來管一座小縣城的死活?”
這話一出,兩人又是一愣。
王雄蹙眉道:“朝廷的邸報上不是說關外的大軍連戰連捷,已經將紅巾賊趕到了江南,紅巾賊已經淪為喪家之犬,註定翻不起什麼風浪了嗎?”
文啟冷笑道:“朝廷若是不這麼說,豈還會有關中的安定?再者,既然紅巾賊已經翻不起風浪了,為何朝廷還要在關中加徵重稅,並且不惜派那位節帥過來,也要對關中刮地三尺?”
隨著文啟的話音落下,宋德言與王雄頓時臉色一白。
畢竟,兩人都不是蠢人,只是往日裡心思都在其他事情身上,並不怎麼關注這些局勢。
如今聽見文啟這麼一分析,兩人也瞬間反應過來,文啟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宋德言急了,也怕了,額頭上浸出汗水。
他急忙起身,朝文啟拱手道:“那依文啟之言,接下來咱們又該如何應對,總不能真讓那賊子趙序成了氣候吧?”
王雄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跪著挪到文啟身旁,焦急道:“文先生,你要是有什麼辦法,就趕緊說吧,別藏著掖著了。”
望著兩人的慫樣,文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但仍是耐著性子安慰道:“縣尊,王大人,方才學生已經說得很清楚,那趙序不過是一介泥腿子出身,不足為慮,他麾下的反賊,也不過是一群連飯都吃不飽的賤民,二位實在不必如此憂心。”